元旦節過去,春節即將來臨,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周而複始的輪回。
現在,我已經慢慢開始找回自己:下班後,我會去廠裏圖書館租一些書來看;周末,和朋友們一起逛街,選擇漂亮的衣服;偶爾也和朋友們一起去跳一跳舞。
有一次,我和朋友們來到舞場,當曲子響起的時候,外廠的一位帥氣小夥子向我走來,邀請我一起跳一曲,他一邊和我跳舞一邊聊天,他問了我的名字,又問我現在哪個崗位,還說他們廠裏女工的工作比我們廠裏的要輕鬆。我隻當是隨便聊聊,沒怎麼在意。第二天,我剛下班,他就來找我,又約我去跳舞,我說今晚有事不能去;他又說想和我交往下去,我雖然有點欣賞他,但是我現在不敢去愛,沒有心情去談這些。我對他說:“謝謝了,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我現在還不打算找男朋友。”可是,有誰知道啊,我的心現在還疼痛,傷口還未愈合,我隻不過是為了忘掉那一個人才去舞場瘋狂一下而已。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跳舞了。
今天開始,我打算把自己封閉些日子,昨天看見家住縣城的楊紅穿了一件雙排扣毛衣,挺漂亮的。我從小就跟母親學會了一些織毛衣的基本功,我已經請教了一下楊紅,她把這件毛衣的針數要編排多少,要買幾斤毛衣線,要用幾號毛衣針,都一一告訴我。周末,我就去買毛衣線和毛衣針,每天下班就把自己關在寢室裏專心地織毛衣,不停地織,我一定要趕在春節前穿上這件毛衣。第七天,一件漂亮的紫色毛衣就呈現在眼前。當我穿著紫色的新毛衣去食堂吃飯,同事們問我去哪裏買的,這麼漂亮!我說用一個星期編織的,她們驚歎,這麼快呀!
為什麼織得這麼快,為了不去戀想那個傷我心的胡利,我一個勁地用心織毛衣,可以暫時不去想他。我給自己規定:一定要多做事,多交朋友,把心思分散,就可以忘掉他。
湧泉就是幹原煤運輸工作的,他每次頭帶電瓶燈,開著機車帶動一連串空空的鐵托鬥順著軌道拖進煤窯裏,等裏麵的采煤工把原煤裝滿在每個鐵托裏,他又開著機車把一連串裝滿原煤的鐵托鬥順著軌道拖出來,他拖出來多少原煤,卸煤班就要卸下多少原煤。
因此,湧泉每次出來歇息的時候,就要和我們卸煤班的人聊上幾句。有時候聊的是他還要進去運輸幾次就可以下班,隻要看見他下班了,我們很快把他運輸出來的煤卸完也可以下班了。
這天,湧泉又出來休息,他突然對著我說:“老鄉,今年回不回去過春節呀?”我傻愣愣地望著他:“是在和我說話嗎?”湧泉:“這裏還有誰?”我說:“誰是你老鄉?”湧泉:“你不知道胡利和我是老鄉啊。”我趕緊說:“你就別取笑我了,胡利早就沒和我在一起了。”湧泉有點歉意:“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湧泉在煤窯裏麵工作,地麵發生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沒和他計較。
每年春節前,廠裏要分發一些年貨,許多家屬都來廠裏玩耍。湧泉的老婆和小孩也來廠裏,我在食堂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在吃飯,就走過去打個招呼,順便認識一下他老婆,並誠懇地對他老婆說:“這個星期我上中班,上午來寢室裏聊天吧。”我知道,這些家屬來廠裏並不好玩,如果能認識幾個女工,有個去處,來往走動一下才不會顯得寂寞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