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廠裏,我剛下車,紫馨用手指著快要開走的客車,不停地叫“巴巴,巴巴”,我一下才想起,我買的滿頭和空心菜還在車上,忘了拿下來,我趕忙跑過去從車上拿下來,車上的人都誇紫馨是個聰明的娃娃。中午的時候,我就把滿頭切成薄片,在鍋裏放一點油烙給紫馨吃,紫馨拿著薄片滿頭慢慢的吃得很香。
現在我們住的這層樓大多數人都已離開了,就剩幾家有小孩的還在這裏,整個樓層顯得略微冷清,偶爾傳來小孩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給整層樓帶來一些生機。小春男人也找到工作去上班了,她娘家父母是雙職工,以前在廠裏買了集資房,小春在這裏住隔娘家近,她將來是最後離開這層樓的人。小春的女兒燕燕比紫馨小幾個月,兩個小孩以前就喜歡在一起玩。現在我們回來,燕燕迫不及待的在我家來找紫馨玩。隻見她來到我家,拉著紫馨的小手就離開了,我和小春知道她倆去她家玩,就隨她們去吧,她倆小孩玩,我們兩個大人很久沒在一起聊天了,兩人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她說她男人是個焊工,在魚北廠工作,每個月有一千二百元,叫她別出去找工作,安心在家帶孩。真的好羨慕她,男人那麼高的工資,當然不用愁。我大概給她講了一下我的生活,也說了婆婆怎樣對待我們一家人的態度,她除了表示同情,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擺談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兩個孩子過來,就走過去看兩小孩在幹什麼。
不看則已,一看才知道:隻見兩個孩子正拿著小春的雪花膏,你幫我抹在臉上,我幫你抹在臉上,臉上抹的差不多了,就向衣櫃門上麵抹,一瓶雪花膏很快就要抹完了,兩人還在嘻嘻的笑。小春看見了,生氣的奪過燕燕手裏的雪花膏瓶說:“誰叫你們玩的這個?”兩人這時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不說話。小春又說:“下次你們不許玩這個,聽見沒有?”兩個小孩傷心的點點頭,又去玩別的了。
有時候我也帶紫馨去彤彤家玩,彤彤的婆婆眼睛有白內障,看人很模糊,隻能憑說話的聲音判斷是我和紫馨去了,彤彤的媽媽給她買了許多玩具,紫馨去彤彤那裏玩玩具也會玩上半天,有時也和彤彤在一起看電視。現在工廠解散了,彤彤的爺爺也失了業,就在彤彤媽媽的餐館裏幫忙。彤彤婆婆隨時都想我帶著紫馨去她家玩,這樣她就有時間去餐館守著爺爺,她對我說:“有個叫李芬的女人,常常會去餐館找彤彤的爺爺說笑,勾引他爺爺”。我當時不知道老年人也會吃醋,以為彤彤婆婆的話隻是隨便說說,沒怎麼在意,等到年歲再大一點,才覺得她說的話也有可能是真的。
順著彤彤家的院壩向左邊走過去,就是小虹的家,小虹的兒子有兩歲半,比紫馨小半歲,叫偉偉,紫馨有時也去他家玩。我覺得小虹長得真漂亮,有點像電影演員李林玉。小虹自己在工廠旁邊開了荒地,還種了許多蔬菜。她有時要步行去隔廠最近的那邊集市買東西,就叫上我一起去,兩孩子在前麵跑,我倆在後麵慢慢走。有一次,紫馨把偉偉弄哭了,問她為什麼要欺負弟弟,她說:“不許弟弟跑在她的前麵!”我們兩個大人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孩子真的是從小看大,我的紫馨在以後的學習中常常是班上的第一,也驗證了她小時候的一句話:不許他走我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