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虛無的聲音有些遙遠, 卻又像就在耳邊。語調太過漂浮,蘇安落都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隻能依靠本能緊緊抓住身邊的手,死死扣住, 力度絲毫不鬆。
“阿落。”察覺到動靜, 蘇寄北就順應他的手,讓他用力抓住, 怕他不安, 蘇寄北還反手把蘇安落的手握在了手裏。
兩隻手較勁了半晌,那隻骨節泛白地手才逐漸放鬆下來, 靜靜的依附在蘇寄北溫暖的掌心裏。
“嗯……”大概過了數秒, 蘇安落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線頓時毫不留情地射了過來, 讓他不適應地眯了眯眼。蘇寄北連忙抬手給他遮了一下光線,驚喜之中又略帶疲憊道,“醒了, 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就著蘇寄北給的一小片陰影庇護反應了一會兒,蘇安落才睜眼看他,含糊的唔了一聲,沙啞道,“二哥……我不是故意暈倒進醫院的,你別像上次一樣不跟我說話。”
上次從山坡上跌下去,長了身體上的記性,也長了蘇寄北不理人的記性, 他寧願疼著,都不願意蘇寄北不理他。
話音剛落,蘇寄北就是一怔,緩了會兒他才揉了揉蘇安落頭發,道,“那是因為你不聽我話,當然要讓你長長記性。以後都不會了。”
不用仔細回憶,就知道確實是他不夠聽話。蘇安落臉色還有些虛弱的發白,他伸手把蘇寄北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裏,委屈,“又不是故意的。”
事情說著嚴重,聽起來也挺離譜,但蘇安落會暈倒也隻是因為暈血的緣故而已,他半夜就醒過一次,被蘇寄北一哄,又睡過去了,蘇寄北就在他身邊守了一夜。
現在見他徹底清醒,蘇寄北抽出手,打開旁邊的飯盒,道,“你生物鍾比較準,覺得你該醒了,我就讓秦姨準備了點清粥送了過來,喝點吧。”
等他盛好湯,蘇安落才借助蘇寄北幫他起來的力量倚靠在床頭,端起水杯漱了口,這才願意喝粥。
早就已經沒事了,況且還在醫院,蘇安落不要人喂,蘇寄北也不勉強,把粥遞給他就坐在那裏看著。
“頭暈嗎?”一碗粥很快見了底,蘇寄北接過空碗,出聲問道。
蘇安落擦了擦嘴,搖頭,麵色恢複了一點血色,道,“昨天醒的時候就沒事了,不頭暈,也不疼。”
得到他的親口承認,蘇寄北這才鬆了口氣,表情不在那麼緊繃。
隻是提起這個,蘇安落腦子裏又出現了鮮血的顏色,他不適的皺了皺眉,在一想這些年確實沒見過這東西,忍不住問道,“二哥,我昨天……”
“暈血,以後不會讓你看見了。”不等他說完,蘇寄北就打斷他,語調毫無起伏,可後麵那句卻又帶著一股執拗地堅定。
悄悄回憶了一下那種症狀,確實是暈血該有的,蘇安落點點頭,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他都沒見過血了,因為蘇寄北一直都知道這點,是在保護他。
早晨的清風透過窗戶把窗簾帶的輕輕晃動了一下,像羽毛在鮮紅的心髒上緩緩劃了過去,引起一陣悸動。蘇安落眯眼笑,咳了一聲,由衷道,“謝謝二哥。可是怎麼辦?更喜歡你了。”
自從上次蘇寄北半開玩笑的讓蘇安落對他告白,有了第一次,他沒想到第二次對蘇安落來說那麼簡單,直到後來,他撩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強,而蘇寄北每次都會很沒出息的掉進坑裏,屢試不爽。
果然,“啪”地一聲脆響,蘇寄北把飯盒重重的扣上,他側頭木著臉去看蘇安落,呼吸卻明顯有些不穩,他道,“等出院,你喜歡我的地方還多著呢。”
蘇安落:“……”
好像惹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可這次蘇寄北沒在露出利齒去咬某個撩人的小東西,相反,他少有的沉默了下來,意識到氛圍有些不對,蘇安落收起淡笑的表情,以為對方還擔心自己,正想開口在安慰幾句。
就聽蘇寄北輕聲卻極其用力道,“蘇安落……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誰,你隻要記住你姓蘇名安落,是我蘇家的小少爺,是我蘇寄北的親人、更是愛人,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