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特星際共和國幅員遼闊, 疆域龐大橫亙幾萬光年,並且隨著人們探索宇宙邊沿的腳步, 還在不斷地往外擴張。
即使是體積巨大的太空艦漂浮在星域當中, 看起來也不過像是一顆小小的砂礫。
聞人炎隔著舷窗往外眺望, 距離遙遠的星係在深黑的背景裏泛著深深淺淺的絢麗顏色, 他的目光時遠時近,仿佛想透過這些星辰的光芒,尋找和看清什麼。
“怎麼, 這還隻是經曆一場小戰鬥, 你就有點兒吃不消了?”綠毛忽然伸手從背後拍了聞人炎的肩膀一下,然後飛快地往後連跳三步,正好躲過聞人炎下意識的過肩摔動作。
聞人炎回過頭,眼神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銳利, 眼底還帶著一絲被綠毛逃開的懊惱不悅。
綠毛的大名叫克雷爾,雖然平時看起來邋邋遢遢口無遮攔,但關鍵時候卻是個十分靠得住的隊友, 尤其是一□□法又快又準。
他和聞人炎一樣, 都是一身黑色的無名作戰服, 隻在胸前有一個銀色的標牌,簡單地標注了一串隨機抽出的數字代號——他們這次的行動並不是以奧斯特星際共和國的官方身份進行,自然也不可能穿著有明顯標誌的服裝。不過和聞人炎不同的是, 克雷爾在戰鬥結束之後, 就急不可耐地把礙事地作戰服解開了,而聞人炎依舊穿得一絲不苟。
“你——”聞人炎的目光落在克雷爾的手上, 擼起的袖口露出完整的小臂,上麵捆束的白色繃帶和黑色衣服對比鮮明,“之前謝謝你。”克雷爾之所以會受傷,是在偷襲自由聯盟營地的時候,替身陷重圍的聞人炎掃除障礙暴露了自己。
克雷爾滿不在乎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臂:“沒什麼大不了的,起碼你比你哥身手好多了。”他們兩兄弟的事情在愷撒的隊伍裏已經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克雷爾偶爾也會拿他們開開玩笑。
聞人炎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淡漠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隨口問道:“我哥呢?”隨著他加入這支秘密隊伍,聞人寒也恢複了自己的身份,這次更是以隨隊醫生的身份一起跟上了太空艦。
克雷爾撇了撇嘴:“我勸你現在還是先別去找你哥了,不然可能會被酸臭味熏死。”說著,他還捂著脖子翻著白眼做出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
看來是和愷撒在一起,聞人炎秒懂。
克雷爾哥倆好地攬住聞人炎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說:“聞人小弟,別怪老大太黏糊,你也知道在咱們這個alpha多如狗,beta遍地走,連人工智能都默認自己是alpha的地界,你哥現在是啥地位。要是不看緊一點,一不小心說不定他就是別人家的嫂子了。,”
聞人炎伸手彈開克雷爾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除了你們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omega。”更不要說被人勾引走。
克雷爾不讚同地搖搖手指:“少年,你根本不懂,在咱們這麼艱苦的革命條件下,你哥隻要看起來像個omega就夠了。”
聞人炎沉默了,克雷爾說的確實沒錯,連他都因為亞裔的外表,被當成beta揩過油。不過那位揩油的仁兄踢到了鐵板,最後的下場自然是不太好過,警示了一眾蠢蠢欲動的人。
“照你這樣說,我應該和我哥換換標牌。”聞人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聞人寒現在的人身安全性——雖然聞人寒的身手並不算太差,但是這裏畢竟是一群軍隊精英聚集的地方——又雖然,這些精英們最多就是揩點油占占便宜,不可能真的違反軍紀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壞事。
克雷爾看著依舊沒有開竅的聞人炎,即使是他這樣巧舌如簧的人,還是有一瞬間的無語。
應該怎麼給這個家夥解釋,他剛剛所說的這些都是借口,都是他們老大想和聞人寒待在一塊找的理由呢?
然而,在克雷爾還沒想出一套說辭時,耿直的聞人炎小兄弟就已經往聞人寒專用的醫療室走去了。
醫療室屬於半公共區域,聞人寒為了能夠照顧到大部分人,通常是不鎖門的。
所以在聞人炎毫無防備地推進去時,克雷爾已經能夠想象出愷撒和聞人寒兩人親親密密的黏糊樣子被撞破的模樣了——以及他在小叔子聞人炎安然無恙地退場之後,會遭受老大如何慘無人道的摧殘。
不過,現實比克雷爾腦補的樣子要好上許多。
聞人炎推門進去,愷撒正很沒形象地躺在病床上,而聞人寒正穿著白大褂站在資料櫃前。
聽到開門的聲音,聞人寒有些關切地看向弟弟:“阿炎,你沒受傷吧?”戰鬥剛剛結束,他馬不停蹄地替受傷的戰士們打理傷口,也是剛剛才有空閑。
聞人炎搖搖頭,看到聞人寒身上的白色製服才想起來,即使換了標牌,現在的聞人寒和他也依然是很容易辨認的。他可能是假裝聞人寒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才一下子沒想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