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下來氣氛還算融洽。
秦豐有幾個年輕人作陪,興致上來啤酒都多喝了兩瓶,到後來還是石夢蘭勸阻,他才停了下來。
家裏就一個衛生間,平時四個人在時都顯得擁擠,今天五個人更是隻能排隊去洗澡。
瞿浩洗完澡出來,看見秦沂正在往沙發上鋪被子,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進去旁邊臥室,看到紀燃新坐在床上玩手機。
紀燃新抬頭看他:"洗好了?"
瞿浩點點頭。
紀燃新從床上跳下來,"那我去了。"
房間裏留下瞿浩一個人,不太自在地在床邊坐下來。他今晚本來是打算去住賓館的,剛開始還想著讓紀燃新跟他一起出去住,可是當他知道這個家裏還有個秦沂的時候,他就改了主意,哪怕是臉皮厚點,他也想要住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秦沂從外麵進來,打開衣櫃找東西。
瞿浩看著秦沂,忍不住開口叫他:"秦沂。"
秦沂轉過頭來看他。
瞿浩猶豫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秦沂於是拿了東西就離開了房間。
過一會兒,等紀燃新洗完澡進來,瞿浩冷著臉拍一拍床沿,"過來坐。"
紀燃新站著沒動,"什麼事?"
瞿浩問他:"你和秦沂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紀燃新說:"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說完,他走到另一邊床上躺下來,默不作聲地看手機。
瞿浩湊過去,輕聲說道:"紀燃新,你什麼時候跟我變成這樣了?"
紀燃新沉默一會兒,把手機扣下來,看著瞿浩,說:"長大了不就這樣?"
瞿浩愣了一下。
紀燃新又繼續說道:"再過幾年大學畢業,你結婚了我們就走的更遠了,有空見麵了坐下來喝杯酒聊會兒天,還不是就各自回家了。"
瞿浩聽了,說道:"說的好像你不會結婚一樣。"
紀燃新說:"誰知道呢,萬一我就不結婚呢。"
瞿浩冷了臉,"紀燃新,你究竟怎麼回事?能別發瘋了嗎?"
紀燃新神情冷冷淡淡的,"瞿浩,你管不著。"
後來也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各自躺下睡覺。
瞿浩心裏悶悶的堵得慌,躺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睡著,他輕輕翻個身,在黑暗中抬起頭看紀燃新。
紀燃新安靜地平躺著,閉著眼睛呼吸平緩,應該是睡著了。
於是瞿浩又躺平了,一動不動在床上靜靜待著。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鍾,他聽到旁邊傳來紀燃新的動靜,他仍是一動不動,隨後便聽到紀燃新下床的聲音。
紀燃新踩著拖鞋,似乎是悄悄離開了房間。
瞿浩以為他去衛生間,躺在床上聽了很久都沒有動靜,心裏隱約不安起來。於是他翻身起來坐在床邊,一片黑暗中摸索到床邊的拖鞋穿上,放輕腳步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縫。
沒有光亮從衛生間透過來,隻有從客廳隱約傳來兩個人低聲說話的聲音。瞿浩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猶豫著又將門推開些,朝外麵走去。
客廳也沒有開燈。
紀燃新幾乎是跪在地板上,趴在沙發邊緣,仰起頭和躺在沙發上的秦沂說話。
秦沂仰躺著,一隻手枕在腦後,側過頭來看著紀燃新。
紀燃新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自己笑了起來,壓抑著從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氣音。
瞿浩聽到秦沂對紀燃新說:"進去睡吧。"
紀燃新聲音輕輕軟軟的,"我陪你睡沙發。"
秦沂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撥開他眼前的細碎頭發,"爸爸和阿姨要是半夜上廁所,會發現的。"
紀燃新也知道不妥當,他猶豫一下,"那你進去跟我擠一張床。"
秦沂說:"沒關係,你好好睡。"
紀燃新借著窗外的光線細細打量秦沂,看他漂亮又鋒利的眉梢眼角,倔強秀挺的鼻梁,忍不住微微站起來,湊過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秦沂沒有回應也沒有推開他。
紀燃新退開一些,有些詫異地說道:"我以為你要推開我。"
秦沂一條蜷曲的長腿伸直,懶懶舒展著手臂,"該推開的時候我會推開的。"
紀燃新心裏一癢,朝他伸了手,結果被秦沂一把抓住手腕。
還沒來得及推開時,他們同時聽到了瞿浩有些氣急敗壞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