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卻在想,這事已經在網上發酵,網友都在監督警察部門處理這事,恐怕已經不是什麼求情私了能解決的。
許香玉忙鬆了手,急了,“蘅蘅,小威可是你弟弟,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吧。等以後我跟你二叔老了,他可是你唯一的親人!”
步蘅心中冷笑,覺得二嬸說出這種話可真是急糊塗了。
步威怎麼可能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將來就是不結婚也會想辦法生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育他,給他自己能給的一切。
也不糾正她,隻是捂著胸口假裝咳嗽,咳得有氣無力。
她心知,步威這次的事有關部門一定會秉公處理,自己出具諒解書也隻是坐牢時間長短的問題,而且終生禁駕是免不了的。
所以,不管是坐一年牢還是三年牢,她和二嬸家的梁子是結定了,那還不如趁著這事把之前的賬要回來。
打定主意,她在許香玉焦急的目光中說:“二嬸,我車還不知道被拖到哪裏去了,您幫我查問查問吧!”
又深深歎了口氣,“估計是報廢了,二叔他貨款收回來沒有啊?本來還不急我想舊車也能再開開,誰知道碰到昨晚這事,這車是不得不買了。”
許香玉一愣,明白過來,心中來氣,嘴上連忙表態,“剛收回來的,我回去就讓他給你打款。”
說著從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和筆,“蘅蘅,你先把諒解書給二嬸寫了。”
步蘅沒接,咳嗽兩聲說:“這個不急,等公訴了再寫也來得及。”
許香玉沒想到步蘅跟她來這招,心裏氣得直哆嗦,再想想兒子在拘留所被嚇得哭著喊著讓她救他出去,咬咬牙站起身,“我現在就回去讓你二叔打錢。”
已經到這個份上,步蘅也不躲閃,溫和地笑笑,“行,那我等著。”
許香玉氣得七竅生煙,提起包就走了。
步蘅冷淡地看著她離開,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
六點鍾,護工準時把飯送來。
拉開小桌板吃完晚飯,步蘅決定下床到走廊外麵溜達溜達消消食。
周慕修是七點到醫院的。
昨天離開,還了飯錢就算兩清。不管她是男女關係複雜還是另有隱情也好,他都不準備再和她有什麼瓜葛。
今天白天開了一天會,散會以後他直接從公司出發去機場,準備趕九點的飛機飛法國。
車子路過醫院時,她縫針時蒼白無措的臉就不停地在他腦海裏浮現。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家人是不是已經過來?
他告訴自己,隻是花幾分鍾門外看一眼就好。
於是,讓司機調個頭,車又開回醫院。
進入住院部等電梯,電梯一直不下來,他竟覺心急,直接爬樓梯上七樓。
等到她病房門口,發現門沒關,裏麵也沒人。
她的外套和包卻都還在。
屋裏和他昨晚在時沒什麼變化,一天過去旁邊的櫃子上一束花一粒水果都沒有,明顯沒人來探望。
再到外麵找找,發現她正站在電梯不遠處的自動售賣機麵前拿著手機掃碼。
她的樣子並不好,寬大的藍色條紋病號服外麵綁著固定胸帶。拖鞋大概是醫院的,不那麼合腳。頭發已經及腰,有些淩亂,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狼狽。
她直著上半身正慢慢蹲下去,從取物口拿出一包白色的什麼東西。
他悄悄走近,看到售賣機上寫著:一次性內褲,成人紙尿褲。
她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蹲在地上喘著氣。
心髒突然不可抑製地抽了一下,怕她尷尬,他轉過身,飛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