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她的自作自受!這些苦,都是她找給自己吃的!
如果這個孩子也沒保住,就是天意……
夏之星加快腳步,離開森林就可能會遇到鎮民了,先上醫院再說。
皇甫赫連既然來了這裏找她,等她身體好一點,就可以去找他了。
她克製著恐懼的心理,不慌不忙地走著。
可她臉色發白,本來從早晨起就在高燒,腦子暈暈乎乎的,加上那種尖銳如嘯的疼痛,讓她越發使不上力氣。一段路走下來,她腦子缺氧,感覺隨時都要昏倒了。
是馬上要見到皇甫赫連的信念,支撐著她那股力氣。
當她順著小河走出森林的時候,夕陽的霞光在天邊燒紅火燒雲,一望無際的麥田翻滾著金浪。
她看到,皇甫赫連的車並沒有走遠,就停在麥田邊的小路上。
夏之星笑了起來,原來,皇甫赫連想看麥穗啊……
她揉著眼,這次她要把他這顆碩大的麥穗撿起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再扔掉了。
她再也……舍不得扔掉他了……
夏之星仿佛得救一般鬆口氣,整個人都猶如從鬼門關裏出來,重獲新生。
然而,她的笑容還沒有太久,就發現一台女士跑車開了過來,停在麵包車旁邊。
那個戴蛇形項鏈的女人跳下車,朝著田野邊上的羅德說了幾句什麼,就跑進金色麥田裏——
夏之星渾身的血液凝結,看著皇甫赫連單手插兜,偉岸的身形站在麥穗間,不知道在凝神想什麼,直到那女孩跑到他身後,踮起腳捂住他的眼睛。
本來,那個飛奔跑向他的人,是她才對……
夏之星渾身麻木著,像同時被幾萬根箭插過來。
萬箭穿心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
鮮血滴在她腳下,彙聚著一小泓。
皇甫赫連,沒有分別真的不知道有多思念,多痛……不知道你以前想我的時候是這樣的感覺嗎……我現在體會到了,好痛好痛……不知道以前你看到我和冷天辰曖-昧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的憤怒嗎……還有傷心……
皇甫赫連,推開她啊,你不是說要等我嗎?隻要你還要我,我回到你身邊再也不走了……
除非你趕我走,除非你大聲說你不愛我……
夏之星嘴唇顫抖著,沒有看到如願的場景發生,皇甫赫連沒有推開那女孩。
其實以現在的距離,她大聲喊皇甫赫連的名字,應該就能聽見了。
但是她如鯁在刺,從看到那個女孩出現的刹那,她就變成了啞巴……發不出聲音了。
皇甫赫連的性格冷酷嗜血,高高在上,哪怕以前和他親密的女人,也不敢愉悅那根線……哪敢去捂他的眼睛?
偏偏皇甫赫連扯下那女人的手,沒有惱怒地將她甩開,仿佛再習以為常不過。
他們果然認識,這個女孩果然來小鎮是因為夏之星。
金色麥田中,俊男美人,白色的裙子隨風漾起……
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皇甫赫連微微垂著頭,耐心地跟她對話。
夏之星從來沒見過他,對別的女人他這樣容忍過——當然,除了她。
他曾說過的,他的視線再也容不下別人的,為什麼他要用那雙綠色寶石的眼眸看著別人……
他對她的一切,再也不是她的專屬了。
那女孩挽住皇甫赫連的胳膊,撒嬌地說著什麼,又笑又跳,隻有享受著寵溺的女人,才敢如此放肆。
夏之星的眼睛一黑,仿佛瞳孔也被這幕畫麵刺瞎了。
疼……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感官……都在叫囂著……
那個女孩摘下一根麥穗,舉起在空中說著什麼。
夏之星一個字也聽不見,卻也知道,皇甫赫連已經把麥穗的故事也跟她說了。否則,她為什麼會摘下那根麥穗呢?
所以,她終於還是醒悟得晚了,皇甫赫連被別人摘掉了,是不是?
夏之星搖了搖頭,她不信,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去問清楚!
然而——她鴕鳥的心態出現了。
如果皇甫赫連來這個小鎮並不是因為她在,而是為了來見這個女孩子……他如果知道她在,為什麼會允許別的女人也在?如果他還愛她,那這個女人是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