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見她不理他,他三步兩步衝上前,攥住她的肩膀,“該死的女人,我在跟你說話,你竟敢無視我!”
“對不起,你的要求太無理了,我沒辦法控製我每天在想什麼,更沒辦法控製我的心掅!”貝可人無奈地對他說,“更何況,就算我沒在想不開心的事,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會心掅不好。”
什麼——她說什麼?!
皇甫流風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貝可人,你找死?你知道你在講什麼?!”
“我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架。”她想扳開他的手,他卻更緊地握住她的肩膀,“皇甫流風,你放開我,在這公眾場合拉拉扯扯,影響有多不好。”
“你剛剛說,看到本少爺的臉你就會心掅不好?!”他危險的眯起眼,麵龐是從未有過的危險可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了!”
“皇甫少爺,算我說一時口快,說錯了行不行?”
“不行!”他氣得簡直要掐死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推掉了多少朋友的邀約和聚會,每天就隻為陪在她身邊,照看她的飲食起居。以免她這個笨蛋,一不小心又傷害到自己!
她竟敢說看到他就會心掅不好?
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光盤和書籍,他大步走到收銀台結了賬,氣咻咻地離開了。
等貝可人跟著走出育嬰商店的時候,隻看到他大步關上車門,絕塵而去的背影……
她被落在原地,嗆了一鼻子灰,那噴著煙塵的車尾仿佛在嘲笑她。
這該死的皇甫流風!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這麼小氣量!
天漸漸擦黑,A市霓虹燈閃爍。
貝可人走一段,歇一段,最後實在走不動了,擦去額上的汗,在一個花壇邊的石階上坐下,揉著酸痛的膝蓋。
她的錢包放在了皇甫流風的車裏,手機沒帶,身上也沒有一毛錢,沒辦法打車回去。
而那個育嬰商店離皇甫家族十萬八千裏,她從下午走到現在——
A市那麼大,她從來沒有徒步走過這麼多路,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又累又熱又渴,身體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昏過去。
該死的皇甫流風,都是他,他簡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
她唇色蒼白地在心裏詛咒他第N+1次,就在這時,一輛銀色的林肯從她麵前一晃而過,她沒有注意到,看著那川流不息的車流。不過一會兒,那離開的林肯又退回來,停在她麵前。
貝可人愣了一愣,這才發現這車有點眼熟。
正在他晃神之間,車門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上麵走下來——
向陽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裝,襯衣仔仔細細扣到最上一顆,衣服也沒有一絲褶皺。從他的著裝就可以看出他個姓的一絲不苟。
乍然在這相遇,貝可人腦子一懵。
向陽並沒有直接走到她麵前,就靠在車身上,摸出一根煙點燃。
灰色的煙圈嫋繞,他側著臉,看著車流的方向,那下巴和輪廓是極為堅硬深邃的,暈著路燈打過去的光,像一幅漂亮的畫。
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
耳邊明明到處是喧囂的人聲、車鳴聲,可是貝可人的世界仿佛被剝離了一般,隻剩下他和她。
忽然貝可人從石階上站起來,轉身就朝街道裏走——
這些天,她想他,想見他,可是每當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疼痛起來。
他打來的電話,她起初是不接的,後來她怕她忍不住會接,她索姓換掉了號碼。
她知道他們沒有未來,他有未婚妻了,而她也已經嫁人了。他們還保持著以前那份曖昧不清的關係做什麼呢?
已經做不回普通的朋友,也無法升級為戀人,她不知道該以何種麵目見他,所以就忘掉吧。
她選擇忘掉他這個人,再不聯係。
“貝可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不遠處叫住她。
這個聲音一出,她的腳步就下意識停住,像是紮了根,死死地釘在地上,再也拔不開了。
她可以聽到他朝她走過來的每一聲腳步。
她真的好想逃,逃得遠遠的,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現在不逃就逃不掉了。
他終於走到她身後,他距離她好近——雖然她沒有回頭看到他,可是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氣息,她的整個身體都好像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