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裏,他像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那樣親近的親人。沒來由的,就會有親近感和信任感……
半夜,突然下起了狂風暴雨。
雷鳴不時沉悶地在空中炸響——
貝可人迷迷糊糊,從那雷聲中驚醒,聽著一陣接過一陣的巨響,她的心越來越慌,越來越怕。
睜開眼,屋內卻是漆黑的一片,而窗外,豆大的玉珠裹著狂風,劈裏啪啦地敲打著窗戶,仿佛無數雙手正在拍打。
而那被風吹得搖晃的樹,在黑夜裏張開的枝幹,顯得如此張牙舞爪。
貝可人的牙齒開始哆嗦,徹底清醒,再也睡不著了。
害怕,讓她的眼淚不斷往外掉。
她裹著被子,慢慢地爬下床,慢慢地朝門口移動,慢慢地打開房門……
就仿佛,她這樣慢慢的行動,全身又都裹著被子,那些“鬼怪”就看不到她了。
十幾分鍾後,貝可人在一陣漆黑中摸進皇甫流澈的房間,爬上他的大床,蜷縮在床的角落——
聽著皇甫流澈均勻的呼吸聲,她的一顆心變得踏實,外麵閃耀的雷電也不那麼可怕了。
她想好了,這時候如果有“鬼怪”出現,她就立即叫醒他!
在惴惴不安的疲憊中,她時刻提防著“鬼怪”的靠近,可是上眼皮又不斷和下眼皮打架,她實在是快要忍受不住那鋪天蓋地襲來的倦意。
小小的身體不斷地往皇甫流澈身邊靠。
最後終於挪到他身邊,抱住他的一隻胳膊,徹底安下心來,甜甜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
皇甫流澈醒來的時候覺得被什麼東西壓著,下巴處還毛茸茸的……
睜開眼一看,貝可人竟然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一隻腳還緾著他的腰!
以熊抱的姿勢睡在他的身邊。
而地上,掉著一團她的被子!
怎麼回事?她什麼時候睡過來的!
“喂!”他抽出手,拍著她的臉,嗓音低沉地喊,“醒來,醒醒……”
他一定要把這該死的女人扔出去!
昨天下午“強吻”了他,晚上居然又摸進他的房間。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裝作失憶來勾引他的女人?
貝可人甜甜地睡著,酣睡中小臉白皙,透著兩抹暈紅,長長的睫毛下耷著,在眼瞼下覆蓋著一層漂亮的陰影。
無可否認,她是長得十分美麗動人!
現在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躺在這裏,都會把持不住地要了她!
可惜,皇甫流澈的心一直都是一灘平靜無波的死水,唯一可以攪動那湖水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他再不會對任何女人產生興趣!
捏緊貝可人的下巴,直到睡夢中的她被那痛驚醒,揉揉惺忪的眼,奇怪地盯著他——
皇甫流澈低聲,表掅平淡無波,聲音裏卻是駭人的怒氣:“從我的床上滾下去。”
貝可人坐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床下。
這突然的動作讓貝可人反應不及,身體一軟,跌坐在地毯上。
“我警告你,住在我的房子裏,就要守我的規矩。不準隨便進我的房間,不準碰我的私人用品,不準勾引我……”
皇甫流澈臉色淡漠地坐在床上,很順溜地說出一大堆“家規”。
陽光從他側前方的位置打過來,他半邊臉籠罩在一片金光燦爛的光芒中,被勾勒出的輪廓更顯深邃,英俊得無以倫比。
貝可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似乎被他的臉驚豔到一般,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皇甫流澈忽然惱恨起來:“我說了這麼多,你聽到沒有?”
貝可人仿佛這才回神,無辜又不懂的表掅:“?”
“很好。”皇甫流澈的口氣卻並不表示“很好”。
他起身走下床,高大的身形立即像一座大山一般,朝她壓迫過來:“我會讓人來教你最基本的道德和教養!如果讓我發現你不遵守,你就立即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到時管她在外麵生也好死也罷,他能做到的就這麼多,已經仁至義盡。
貝可人抿了抿唇,迅速地起身站起來。
眼淚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猛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