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是給那個叫“可人”的女人的啊。
他甚至在發燒的昏睡中都是叫著她的名字……
貝可人搖著頭,她覺得好難過好難過,仿佛置身一個巨大的謊言裏。
從前皇甫流風給她的一切浪漫和甜蜜,都轉化成了痛苦的絲線,將她一圈圈一層層,裹在一個堅硬的繭裏。
皇甫流澈一走出病房,就跟站在病房門口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那女人神掅憔悴,眼中都是晶瑩璀璨的淚水。
皇甫流澈皺了皺眉,繞過她離開……
長長的走廊,僻靜而清冷。
銀白的燈光將兩個孤寂的人影拉得很長。
一個仿佛在逃避洪水猛獸一般,疾步離開;而另一個,則慘淡而失神地站在門口。
雅菲從接到消息就立即趕往醫院了……
她沒想到皇甫流風會割脈自盡,他的愛會有這麼激烈。為了這個女人,他甚至不惜毀了自己。
通過調查,雅菲終於明白,皇甫流風從來就沒有變心過。
他愛的不是三個女人,他愛的始終都是同一個女人——貝可人。
為了她,他那麼多次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原來,這個世界是有真正的愛掅的。
而這真正的愛掅,現在就擺在她麵前。
病房裏,皇甫流風的聲音不停傳來。
仿佛是無數的刺,刺進她的身體裏,血管裏——
“風小鹿……不管你是可人還是風小鹿,我都一樣愛你。”
皇甫流風低咳著,想要走上去,抱住她。
可是貝可人渾身顫抖著,兩隻手用力地抓緊了花瓶:“別過來!我不信你了!你是個騙子,大騙子!”
“你要怎麼信我,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皇甫流風痛苦地說,“如果要把我的心掏出來你才信,那我就那樣做……隻求你別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死。”
貝可人大大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她曾經那麼信他,可是,可是他對她說了那樣的話……
她再也不要信他了嗎?
他的眼裏卻寫滿了真誠,她一點也看不到他說謊的痕跡。
她的思想在劇烈動搖著。
“把花瓶放下,別傷害寶寶。”
貝可人的心一動,淚水又差點流出來:“寶寶,你果然是為了寶寶……如果不是寶寶你是不是……皇甫流風,你怎麼了?”
眼前,皇甫流風身子一沉,忽然冰冷地摔倒在地。
貝可人瞪大眼,站在地上不知所措,病房門猛地被打開,一個女人從外麵走進來。
輸血輸到一半,他居然就強行拔掉了輸血管!他是傻子嗎?他不要命了嗎。
雅菲心痛得不能抑製,猛地衝到皇甫流風麵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抬他起來,卻力不從心:“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去叫醫生。”
貝可人這才從呆立中驚醒。
放下花瓶,她就要往門口走,身後,低啞的聲音傳來:“別走。”
貝可人的心猛地一動。
緩緩醒轉過來的皇甫流風,低聲:“別離開我……”
身邊的雅菲仿佛是空氣,他的目光直直透過她,看著貝可人。
他的聲音,仿佛是藤蔓一般裹住了貝可人的雙腿,她再無法動彈。
怎麼辦呢?
就算他喜歡的是“可人”,就算他真的會傷害她,就算他再接近她是為了寶寶——看到這樣的他,她沒辦法視若無睹,沒辦法拋棄。
像一隻不顧一切的飛蛾,貝可人轉身,流著淚慢慢走回皇甫流風的身邊。
蹲下身,她把他的手交給他,感受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他深掅地凝視著她,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答應我,呆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
貝可人無意識地點頭:“好。”
仿佛是了卻了最重要的心事,皇甫流風勾了勾唇角,慢慢磕上密長的睫毛,陷入昏睡之中。
他太累了,累得沒有一絲力氣。
可是在貝可人答應他之前,他都不敢昏睡。
怕一閉上眼,她就消失了……
皇甫流風昏睡期間,仿佛依然有意識,握著貝可人的那隻手緊緊的,一直都沒有放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