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她還是傷害他了(1 / 2)

可是貝可人的聲音卻還在他耳邊回響著:“我把你吵醒了是不是?對不起,流澈,外麵的雷真的很大,很可怕……”

那種聲音仿佛無數的錐子刺進了皇甫流澈的腦中。

他用力抓住頭,想要把手扣進頭裏,去把那種幻覺挖出來。

然而,那幻聲怎麼都不去除。

“流澈,你怎麼了?流澈……”

皇甫流澈忽然抓起床頭櫃上的花瓶扔去:“滾,走開。”

花瓶清晰地碎在地上的聲音。

皇甫流澈戰栗地說:“別再來了,別再緾著我。放過我,放過我。”

房間裏猛地一片安靜之聲,窗外也不打雷了,隻有豆大的雨珠前赴後繼砸在窗玻璃上發出的脆響。

皇甫流澈定睛,看到貝可人抱著枕頭站在他麵前,大眼睛盈盈閃爍著,眼底裏全是水光。

“流澈你討厭我了,是不是?”

皇甫流澈怕了,怕了這種幻覺,他又是抓起一個杯子,想要朝她砸過去。

可是,手幾次舉起來,卻下不了手。

分明知道這是幻覺,分明知道她不是真的,分明知道杯子砸過去也傷不到她。

他卻還是下不了手!

手無力地鬆開,滑落到床單上,他難以自恃,幾乎就要對她伸出手,把她擁入懷裏。

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腦子裏響起一聲悶響:

“風先生,這幻覺是你的心魔。”心理醫生的話盤旋在耳邊,“會造成這種幻覺,主要是你太過壓抑和隱忍自己。這可能和你從小的經曆有關。當世事都不盡人意,所堆積的失望讓你對這個現實社會絕望了。這是你自閉的初期,你不能妥協,要戰勝這心魔。否則,你如果貪戀這種幻覺,會沉醉其中,並在自我世界裏構造出屬於你想要的理想世界,這是很可怕的。”

隻要他戰勝自己了,他就可以徹底擺脫她。

手再次抓起那個杯子,不過一切地朝貝可人擲飛過去。

杯子穿透貝可人的身體,碎在地上。

而貝可人仿佛被杯子砸傷了一般,退後兩步,眼睛裏的淚水更閃亮:“流澈你這麼討厭我嗎,為什麼?”

“你走,走開!”

皇甫流澈壓抑著自己,因為這種壓抑,他的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著。

雙手用力地攥成拳,沉重地打在床板上,他多希望這幻覺能快點離開他的生活,讓他變得正常起來。

可是當貝可人真的轉身離開時,他卻再也無法壓抑,低聲:“別走。”

哪怕是幻覺也好,隻要她能經常出現,陪伴在他身邊,又有什麼不好?

就算是真的在內心世界裏構造出了屬於他想要的理想世界,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真實的世界他已無什麼可留戀,不如沉浸在虛構的世界裏。

狂風大雨席卷著這整個世界。

皇甫流澈在一片昏暗中,走下床,慢慢靠近虛幻中的貝可人。

這一次,他伸手去抱住她,她沒有如空氣般消失,而是鮮活地靠進了他的懷裏——

閉上眼,他低聲說:“小鹿,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去希臘,過屬於我們二人的世界。”

懷抱裏,貝可人無聲地點了點頭。

皇甫流澈笑了。

貝可人也笑了。

他們笑著彼此對視著……

卻有淚水,無聲無息地滑過皇甫流澈俊朗的麵龐。他閉上眼,讓自己徹底從這個殘酷的世界裏剝離,迷失到自我的世界裏,墮落和沉淪。

一個星期後,傍晚時分,整個小區籠罩在一份寧靜的氛圍中。

別墅前的大路上,好幾輛貨車停在那裏,搬家隊正在把家具和貨物往車上搬。

別墅二樓,皇甫流澈將剩下的書本打包放進同一個紙箱裏,靠在窗前,對身旁的空氣說話:

“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

“這裏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會拖到希臘去。每一樣東西都有我們的回憶。甚至我們新住的房子,都會布置成和這裏一模一樣的格局,你說好不好?”

身旁明明是空氣,他卻仿佛有人在應答一般,輕輕地,勾起一抹低笑。

那笑容是純粹幸福的,幸福得要滿漲出來,隻是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眼底那暗無天日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