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原本身子就虛弱,再加上這一折騰,好似大病了一場,像是丟了半條命似的,臉色蒼白,那張原本粉嫩嫩的嘴唇,也是泛著病態般的蒼白。
薑瀚深握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麵頰,她沒醒,他就這沒陪著她,一直等到她醒來為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張臉,他看多久都不會覺得厭煩,有她在身邊,一顆心髒是滿滿當當的,希望每天能夠抱著她入眠。
等到他發現之後,才明白過來,是愛情。
從幾何時,愛情對他而言是奢侈品。
現在他明白了要珍惜,希望不要為時太晚。
在喬小汐昏迷的這幾天,凡是給喬小汐獻過血的人,都可以得到一萬塊的紅包獎勵。
那些沒有給喬小汐獻血的人,紛紛埋怨爹媽,為何當初不把自己生成b型血。
就光是抽了那麼一點血,就能得到一萬塊的大紅包,這麼好的生意,何樂而不為?
三天後——
喬小汐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那張放大版的俊臉。
湛清的下巴帶了些許細碎的新生胡茬。
喬小汐抿了抿唇,眸子裏好似有了細碎的光彩。
“老婆,你醒了”
薑瀚深的眼眶濕潤了,這麼近距離看上去,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
後來他自己想想這茬,覺得特沒出息。
活了三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以前受過再多的痛他都忍著過來了,卻在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心裏動容,眼睛發酸。
喬小汐沒說話,薑瀚深扶著她起來,趕忙問,“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我去叫醫生?”
“不用。”
喬小汐隻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薑瀚深抿了抿唇,很想伸手抱抱她。
她,是他失而複得的寶貝。
伸手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發出一聲滿足的低歎。
真好。
她是真實的,鮮活的。
感謝上天,沒有忍心的把她從他的生命中奪走。
喬小汐眸光微閃,一直盯著他的肩膀瞧。
半晌後,薑瀚深鬆開了她,她才問了句,“你的肩膀,怎麼樣了?”
嗓音聽上去有些虛軟無力。
男人眸光溫和,“挺好的,還能動,別擔心。”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會殺了你?”喬小汐問。
“一半一半吧,其實我也不確定。”
他苦笑一聲,“我就是在賭你的不忍心,事實上,我賭輸了。”
“何出此言?”
“你對我不忍心,但是對你自己卻狠下了心,你知道嗎,看見你倒在血泊中,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喬小汐沒說話,她盯著窗台上的花,出神。
兩盆君子蘭盛開正豔,花瓣是橙黃色,很好看。
那才是鮮活又蓬勃的生命,而她喬小汐,並不是。
“你為什麼要救我”
她問,連勾勾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你應該知道,我想死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活著也注定活在痛苦和折磨之中,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永遠都不要想,也不要說這個字了。”
他輕輕地抱住她,怕弄疼了她的傷口,“小汐,我不會讓你死的,除非我死。”
言外之意,她要是想死的話,就狠下心來殺了他之後,再自殺。
但是喬小汐,不忍心殺他。
所以他薑瀚深賭的就是:不忍心。
“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尋死了,你放我走吧。”
“”
薑瀚深鬆開她,盯著她看了良久良久,一瞬不瞬。
原來在她心裏一直都是想著要逃離他的。
薑瀚深陡然覺得無力。
閉上眼睛,腦海裏回蕩著的,是那攤鮮紅的血。
如果呆在他身邊讓她這麼難受的話,那麼——
“好,我答應你,我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