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貞貞抬起猩紅指甲挑了挑額前的碎發，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你不也一樣嗎？隻可惜……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你的掌控。”
魏梓禹眯了眯眼，隨即端起桌上的蓮子羹扔到了門外：“你還真不是我認識的陸貞貞了。”
“你也不再是我認識的魏梓禹了，但……魏梓驍還是當年的魏梓驍。”陸貞貞的話，讓魏梓禹心頭一跳。
“他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你別再打他主意了。”魏梓禹強忍住怒意，“以強欺弱，不是好漢。”
“嗬嗬……”陸貞貞笑道，“但咱們國家還一句古話叫做——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陸貞貞說完，抬腳跨過淩亂一地的蓮子羹和瓷碗碎片，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她又頓住腳步，回眸意味深長地看著魏梓禹：“我嫁進魏府，的確有任務在身，但你們兩兄弟，我愛的隻有你。是跟我並肩作戰，還是與我為敵，你不妨再多考慮考慮。”
待她離開，她說過的話還在魏梓禹耳邊回旋。
是忠告，也是警告，更是好言相告。
程貞貞背後的勢力，魏梓禹不是不清楚。
一是塢城帥主，二是日本帝國。
他歎了口氣，朝魏梓驍的庭院走去。
隔著老遠他就聞到一抹奇特的煙香，正從魏梓驍的臥房中飄散出來。
魏梓禹心頭一震，連忙加快步伐推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是魏梓禹最不想看到的。
他大步走到魏梓驍跟前，奪過了手中的煙鬥。
“誰給你抽的！你不知道這東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兒嗎？”魏梓禹壓抑的情緒在此刻全都爆發了出來，直接將煙鬥扔到地上，狠狠跺了幾腳。
魏梓驍微眯著眼，整個人側躺在炕上，神情還有些恍惚，似是沒有從那煙香中蘇醒過來。
魏梓禹大怒，拿起桌上冰涼的茶水，直接潑到了他臉上。
“你還要墮落到什麼時候？就因為一個女人所以要跟我鬥氣到底嗎？”
魏梓驍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他的臉頰消瘦凹陷，整個皮膚都透著一層被煙熏黃的混沌。
“晚了，這次是真戒不掉了。”他看著隻比自己年長兩歲的大哥，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陸貞貞這次給他的煙草，純正到沒有一絲雜質，那味道侵入血液，完全在骨骼裏紮了根。
“怎麼還是著了她的道？為什麼要一錯再錯？”魏梓禹搖晃著他的肩膀，那肩胛骨嗝得他掌心生疼。
“大哥，這世上最不能控製的便是人心，我這輩子，怕是毀在她手中了……”魏梓驍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有愈見瘋癲的精神狀況。
“魏家的煙草鋪，已經成了她轉移日方運來黑煙絲的倉庫，我現在隻等她最後一批貨運送到位，便一把火全燒了！你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做了她的傀儡！”魏梓禹恨鐵不成鋼說道。
魏梓驍看著他，眼底的淤青濃得發黑。
“我對她的感情，就好比素汐姑娘對你的感情……你從沒掏心挖肺那麼去愛過一個人，又怎麼會理解我們的感受呢？”
魏梓驍的話，讓魏梓禹徹底頓住。
愛……
挖心掏肺的愛……
他魏梓禹，真的不懂愛一個人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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