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火雲豹噴撞出高架屋頂的‘鍾馗’銅麵刺殺者,被這兩股瞬間迸發的爆閃之力,身體失重、撞碎了頂棚,飛向殿堂高起的屋頂外麵!

就在他的劍光與火雲豹對撞的那一刻,一口鮮血從他那副精銅麵具的口中,似點點梅花,噴現而出!身體頃刻間被仿如環雷爆裂般的光電,瞬間炸出屋脊之外!

很顯然,他受傷了......

猶如暗夜空寂的蒼穹裏,一道希望的流星滑過天邊!

那道急速炫劃的短劍劍光,從充盈著混亂幽暗、驚慌恐怖氣氛的殿堂廳中炫亮現出!劍光又似一道追趕流走星雲的電閃,急速炫擺間,劍影寒光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五嶽山鷹’苗淩手袖之中揮射而出的道道,如一麵精光絲線排成的‘線牆’,驟然升起!竟被這道炫動厲閃的劍光,頃刻間排排斬斷!

苗淩本欲升騰追趕的身形,也被此一挫,急忙旋轉身形、揮擺粉袍長袖,利落的收回絲線,微退了兩步。

短劍激炫,帶來了當時那一代的劍神,石四的徒弟,雷霆劍手‘梧桐雨’——兩日後決鬥三個鷹王老妖的戰書!

‘黃皮鷹王’杜巡,手把信箋,眉宇間顯出極度惱怒之色。他側頭抬眼望了望頭頂棚架上的空洞,片片瓦礫、殘垣早已落下,一團暖陽透過已是破洞的屋脊頂棚處斜射進來。陽光透過屋頂,照射在有些幽暗的廳堂間。此時本已經顯得有些空蕩的殿堂空間裏,充盈著簇簇漾起的如無數顆粒粒小蟲蕩舞一般的塵埃......

隨即,杜巡的目光又隨著空洞上照射進廳堂的暖陽日光,看向滿場那些衣冠不整、堆邃在角落,已是狼狽不堪的官府要員、商賈富豪。

那隻火雲豹,此時重又瞬間縮減變小了身形,仿佛也已很是虛弱。它的樣子,竟好像有些虛弱、委屈般的依靠在主人杜巡的身邊,似家貓一般的低聲吼叫了一聲。

杜巡筆直的站在那裏,緩緩的放下手中的信箋在身側。那信紙被他單手攥得褶皺,團在手中。

此時。‘黃皮鷹王’杜巡,正憤怒般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火雲豹,眼中顯出很疼愛的目光!

杜巡此刻的神情憤然,額角處青筋立現。手掌幻影般顯出精黃的顏色,攥在手中的信箋,被頃刻間灼燒成灰燼。杜巡已挺直了身子,背負起雙手,掌中淡淡生出一縷輕煙。

台階下麵的寬大廳堂裏,此時血汙遍地,周圍人等混亂騷動。

‘不愧’是‘黃皮鷹王’杜巡的徒弟,鳳城主將潘鎮出手的確狠辣凶殘!

此時的潘鎮、段雲美以及賈仗義等人,均已蕩身下落。從場中地麵的角度望去,三人的鞋底腳麵,已落下踩踏上了紅毯地麵。

那幾具支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屍體,也已幾乎同時癱軟的落在他們腳下!

從他們的身後望去,此時的潘鎮、段雲美幾人,竟仿似高大強悍的地獄行刑使者一般,正麵目猙獰,目光凶狠的低頭望著已經死去的刺客屍體。

剛剛還貌似是一片喧囂、歌舞升平的潘府廳堂,此時已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間地獄,血汙遍地、支離破碎的屠宰場!昏黑、恐怖的人間地獄!

那情景,慘不忍睹;場麵使人看了既是驚恐、血腥,又很是令人心酸......

賈仗義嘴角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情,一股興奮、一縷凶殘還伴隨著一絲得意。他雙手把按著手中的一對分水刺,穿透了那名刺客的雙肩,按壓下地麵。

那刺客被雙肩穿透重創的疼痛,刺激的堅毅的目光變得渾濁散亂,神智已經有些接近迷離。

他無力的跪在場中的紅毯地上,肩頭閃亮的兩截刺鋒尖刃的傷口處,鮮血汩汩的溢出。

在場的諸多人等,那些文官、富豪早已是驚恐萬狀,慌亂吵雜。即便是一些守城的武將,在這樣的場合也多是未帶兵器,場麵混亂不堪......

隨著戰事的停止,整個大廳,也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葛念正一隻腳踩踏在身前的桌案上,象個桌案前興奮緊張的賭徒一般,一隻胳膊支撐在膝蓋上。他陰森蒼白的麵容,此時更加陰冷,就像一隻白狗沒毛的屁股相仿!

‘滄海鷹王’葛念冷冷的看著場中的一切;‘五嶽山鷹’苗淩側做輕舞狀,蕩甩下袍袖,把目光投向‘黃皮鷹王’杜巡;杜巡眉頭緊皺,凝神不語。

麵對著台階上挺身側立、各具形態的三個鷹王以及場中,仿若滿身血汙、神情凶狠的三個屠夫似的潘鎮等人。

偌大的廳堂內,此刻更顯得空曠靜寂......

隨著淡淡血舞從上空撲簌落下,漸漸消逝無影。

杜巡憤恨不屑的抬眼掃視了一下滿場,又看了眼場中的潘鎮。他緩緩躬身從散倒了的桌案旁,撿起了一塊棉絨方巾,輕輕的擦拭了幾下手掌。

苗淩此刻竟也抬手看了看,剛剛手按那具‘小’屍體的手掌,上麵仍沾著鮮血。苗淩眼望著杜巡,竟微微舉起手臂,伸出豔紅色的舌頭,舔舐了幾下指縫間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