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誰聞狂野古樂傳,何處天邊係鈴人?!

事有萬般錯,心有千千結。錯綜迷離的世間,悲歡離合的人界,苦難深重的蒼生。天地付萬物以生命,萬物報答天地於靈魂......

不論是感情的歸宿還是心的旅途,失去光芒線索、跌落重重迷霧中的人們,那心思,也就像那莫測的天氣。波瀾起伏的心海,難道不像地下湧動的灼熱岩漿?!

天地萬物之靈,不也仿若人心?!人世間滄桑百年,不也正是因此,而造就了萬物之靈?!

時而豔陽普照,再而陰雲突起;又而沙塵漫天,繼而又是霞光萬道......天氣,總是隨著天地五行而無量運轉!

天地促發五行之循環;五行隨循環而為之生血,繼而再如霧、成煙……諸多變換,仿如人世間的諸多愛恨情仇,幾許悲婉、濃烈的愁思!人的心坎,豈非也是如此?!自古百姓世道的滄桑,豈非如同那天地間的雪雨風霜?!!

聶隱沒有再去觸及蘭蘭的目光,他有些難為情!甚至不忍心去坎鄧蘭蘭現在的樣子!

此刻的聶隱,已慢慢的躺了下來。他側躺在那個藤條網床上,仿佛是正在嚴謹的考慮著什麼事情的樣子!又象是個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的人,不再做聲。

悠遠的山體間,草木蔥蔥、溪水潺潺。隱隱的,在這間隱密的院落之內,都可以聽見山中傳來的諸多自然界裏,愜意、生長般的聲音......

鄧蘭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仿佛直到此刻,她才真的感受到了上空暖陽和郎空的清澈!

半響,蘭蘭向上挑了挑她濃黑、彎彎的眉毛,緩步走到不遠處的那片桃花樹下。那粉紅的桃花,斑斑、簇簇綻放!

蘭蘭默默地拿起那支短笛,上下仔細的看著。精黃的玉笛子,被豔陽映照的閃閃奪目。她的神情,似有些委屈,又似很是失落。

“對不起!”首先打破寧靜的人,是聶隱。

聶隱仍躺在網床上,聲音低得象隻路過的蚊子:“我、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子的……”

鄧蘭蘭抬起頭,望著不遠處仍似乎身體僵直的躺在網床上的聶隱。

忽然,她的眼中竟瞬間盈盈閃動著晶亮亮的淚光......

“嘎嘎~~!”蘭蘭的笑聲很甜、很清爽鳴翠,卻又很是心酸……

鄧蘭蘭眼中閃著盈盈的淚光,微微的低下頭,輕輕的把那黃玉笛子放在嘴邊。按照聶隱剛剛教給她的方法,一聲、一聲的吹響。

那笛聲即算不得悠揚,也稱不上唯美。卻隨著蘭蘭流下的斑斑淚珠,抑揚、鏗鏘……

天頂流雲朵朵,山間淡霧輕盈。已漸漸散去的晨霧,把個大好山川,映襯得更加多彩斑斕。

幾隻小鳥,偶爾歡快的穿過樹叢,掠過上空的枝頭、葉尖。仿佛在這個世上,隻有它們,才真正是最快樂的生靈......

人的心情,要是也能總是象它們一樣的快樂、無憂,那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不過幸好有了它們,這世界才變得這樣多彩!

尤其在這樣的時候,仿佛也隨著這些江山和燕雀們,對生活的執著與熱愛。鄧蘭蘭和聶隱的心情,也隨之而慢慢的舒緩下來。仿佛在這樣的天地間,終於可以暫時的,隻是暫時的,擺脫和忘懷那塵世中困擾紛雜、汙穢陰霾的一切......

鄧蘭蘭的小臉上,還淺淺掛著兩條剛剛已經被微風吹幹了的,淡淡淚痕。

“蘭蘭,陪我聊會天吧!‘哥’心裏悶得慌!”聶隱仍我望著天頂,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鄧蘭蘭從口中放下了手裏的短笛,將那支短笛在身畔甩了甩道:“嗯,正好,我也有點累了,嘴都快吹腫了!”

鄧蘭蘭此刻仿佛又有些不耐煩的緊著眉頭,幽幽的聲音道:“聶隱哥,怎麼回事啊?我吹了大半天,別說蜂鳥!就連一隻蒼蠅都沒有招來呐!”

“嗨~~!我說‘老大’,這世上哪有那麼簡單得一學就會的東西呦?!”聶隱居然叫鄧蘭蘭為‘老大’!

關於這個稱謂,使得蘭蘭再次欣喜若狂!

她竟又嗬嗬的笑了起來,幾下又跳到聶隱身前,輕聲喃喃道:“老聶!我的嘴都快吹腫了,可是自己都感覺,吹出來的聲音,不是那麼回事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訣竅,沒有交給我呀?給自己留了一手,對不?!”

聶隱轉過身來,這次,他毫無避諱的正對著鄧蘭蘭。

低聲說道:“蘭蘭,我把我會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這方法準沒錯!慢慢來,你一定可以!”

此刻的聶隱竟顯得一反常態的,‘款款情深’般的望著眼前的鄧蘭蘭。說話的聲音,也似乎變得是那樣的柔和、尊敬和傾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