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晴,U盤隻經了你,我,李博聞,王博士的手,我們內部係統也沒有侵入痕跡。”
程鶴予本不想說這麼明白,帶了這麼多年的學生,終歸還是想要留點情麵。但汪思晴卻不明白,“老師,您懷疑我?我這麼多年,從碩士一直到博士,一直都在您手下幹活兒,您......”
她眼圈泛紅,程鶴予盯著她,不置一詞。
汪思晴又道,“程老師,你怎麼能懷疑我,研究所這麼多人出入,哦,還有穆心,她不是也能進研究所?說不定是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亂拿了呢?”
大概所有人在麵對愛情的時候智商都會下降,汪思晴說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程鶴予歎了口氣,“既然她是外行人,就沒必要這麼做吧,汪思晴你是為了什麼,我清楚,真是白念了這麼多年書了。”
他一席話如冷水當頭淋下,汪思晴憤怒,“我為了什麼?我知道劉易不是您的對手,我也沒真想過害了研究所,隻不過我太難過了,老師,您明明知道的,我喜歡您,您選鍾小姐也就罷了,她家世好,專業領域比我不知道厲害多少,我認輸。可那個穆心,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幫不了您,您為什麼啊?我不甘心一輩子隻是你的學生。”
“夠了。”
輕輕巧巧兩個字,這是汪思晴這一生聽到程鶴予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被趕出了研究所,消除了指紋和虹膜認證,從此和程鶴予再無瓜葛。
程鶴予不想她歇斯底裏,也不想鬧的人盡皆知,一句話都懶得說。
顧岸周搖頭,“你也太心軟了。”
程鶴予蹭了蹭窗台那株綠蘿,他眉宇間像是籠了一層煙雨,“畢竟是我學生。”
“這……”顧岸周還想說點什麼,但看程鶴予神色倦怠,也知道他這幾天累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你別想了,你以為你是超人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知道自己應該秉公無私,才能給研究所眾人一個交代,但麵對汪思晴,他又覺得真的送到警署,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她還那麼年輕,博士剛畢業。
穆心知道這件事後問他,“程老師,你覺得汪思晴,是出於什麼原因做這種事?”
“她喜歡你。”
穆心篤定地說,感覺醋味都要溢出來了,程鶴予無奈歎氣,“她這哪裏是喜歡。”
喜歡不是以愛之名傷害對方,傷害自己,傷害身邊的人。
宋惜也是,汪思晴也是,穆心想,程鶴予長了一張清清冷冷的禁欲相貌,削薄的唇,狹長深邃的眼,不笑的時候像是結了一層冰,寒氣能刮下一層皮來,但還是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哪怕頭破血流。
穆心又想,她不也是其中一個。
程鶴予看她走神,突然福至心靈,解釋道,“我早把她調到王老師組裏去了,真的隻是學生。”
“好了,我知道了。隻是學生。”穆心看他笨拙解釋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知道程老師,要不要教教我這樣的學生?”
穆心仰起頭索吻,被程鶴予偏頭躲過,她不依不饒,躍到他身上,程鶴予沒反應過來,被穆心的力道一衝,兩人倒在了床上,她有心誘惑,程鶴予自知躲不過,也就任她動作。
連日來的熬夜,計算,工作,程鶴予精神已經達到極限,穆心剛咬到他的喉結,就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她不禁又好笑又心疼。
手機上助理的消息奪命連環而來,穆心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重要的通告,就索性推掉了,給程鶴予脫了外衣,擦了擦臉,就把自己也塞到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覺了。
助理看到穆心回複的消息:從此君王不早朝啦。她欲哭無淚。
程鶴予醒來的時候,穆心窩在他懷裏睡得正香,他半邊手臂有些麻,剛想抽出來,又見她皺了眉,隻好一動不動。
視線順著她的輪廓往下,穆心的睡衣往上蹭了一截,露出瑩白的腰身來,她上次曬黑,臉還沒白回來,身上倒是白回來不少,所以腰上淤青就尤為明顯,程鶴予又想到她每次花樣甚多,上次還拿領帶蒙他眼睛,焉知不是為了隱藏什麼,想著想著,手下不免就失了力道。
“唔。”穆心悶哼一聲醒了過來,程鶴予涼涼地說,“醒了就起來。”
她下意識蹭他下巴,“怎麼了,你一醒來就這麼凶。”
“你腰上的傷怎麼回事?”
穆心暗恨自己忘記換一件嚴實點的睡衣,有點慫,“啊,沒事,就是拍戲嘛,撞到了。”
“…….說了好多次,讓你注意,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穆心哼哼唧唧試圖混過去,程鶴予哪那麼容易被哄好,穆心又道,“我其實也覺得累了,不想拍這麼多動作戲,但趁著年輕想多留下點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