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很多傷痕，不是說聲對不起就可以補償的。
言鬱抑鬱極了：“七少……”
“怎麼，我說你幾句不好，你覺得很難受？”葉致和緊緊盯著她：“原來你還有心啊？你說說看，當初那麼艱難才把嶼安追到手，為什麼突然轉身嫁給別人？那個司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言鬱心裏突然靜若止水，有些厭倦地閉上眼睛，“我累了。七少如果沒有緊要的事，就請回吧。”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說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顧嶼安，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哥哥，對不起雲舟，更對不起司慕……可是她到底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一直道歉？
所有的自責，其實都不過來源於自身不夠強大。
這些年來她的軟弱，隻是勉強保全了母親的性命，可是她為此失去了更多。
無論如何，都要變得強硬起來。
葉致和就知道她會不知悔改，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片刻後，重重地“哼”一聲，拂袖而去。
直到再聽不見任何聲音了，言鬱才慢慢睜開眼睛。她沒有想到，六年之別，不但嶼安恨不得殺死她，連葉致和也這麼恨她。
可是——
人的一生中，愛情並不是最重要的。這世界又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我的媽媽，我的哥哥，如果我不去守護他們，他們可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意料之中，是顧母的來電。言鬱沒想到她這麼沉不住氣，居然連半天都撐不住，就急哄哄地來質問了。
“言鬱，我警告過你，你哥哥的命捏在我手上，不要耍小聰明。”
言鬱握著手機，一字一句：“我不知道你們對我哥哥做了什麼，讓他變得癡癡傻傻的。如果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就算把他救回來了，沒有人照顧他，他也活不長。顧夫人，這次我隻是給你一點小小的回敬。反正我就賤命一條，你別逼我最後跟你魚死網破。”
顧母被噎了一下。
她沒想到言鬱變得這麼大膽，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當初那個少女，隨便一點小手段就能把她嚇得惶恐不安。
人啊，有了靠山果然就是不同。
“言鬱，你分明已經收下我的支票，現在是要反悔嗎？收錢不辦錢，這可不好。”
“支票我可以隨時退還給你。”言鬱說：“忘了告訴你，這些年我在英國有了不錯的工作，最不缺的就是錢。”
顧母不屑地嗤笑：“我知道你跟了個了不得的男人，不必拿這點小錢在我麵前炫耀。”
“顧夫人，讓我來告訴你，我的媽媽在英國治病，你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如果我出事，自然會有人替我照看母親。可是，如果你不肯把哥哥還給我，我不可能會替你們顧家再生一個孩子。”
“你不會。”顧母自信地說：“雲舟是你的孩子。你連一個癱瘓多年的老母親都不離不棄，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見死不救。”
言鬱死死揪住床單，壓抑地吼道：“你別忘記，當年是你搶走雲舟，我連他一麵都沒有見過。他現在管別人叫媽媽，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雖然她說出這麼冷血無情的話，可是微微發抖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顧母自然聽得出來：“是嗎？你真的不肯救雲舟？”
“他跟在你身邊長大，你對他傾注的感情比我多。”言鬱努力壓製情緒，硬聲道，“我知道你隻會比我更著急。雖然我哥哥被你們扣住，但你別忘了，你和程小暖有個更大的把柄在我手上。你最好想清楚顧嶼安知道真相後的怒火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住！我養好傷就去英國，希望你可以盡快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完，她不再給顧母反應的機會，率先把手機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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