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鬱和顧母談妥後,在公寓等待消息。
她找了這麼多年,終於能見到哥哥,想想就覺得激動。她更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顧母會親自來找她。
顧母的情緒低落,沒有了平日裏的頤指氣使和淩人氣勢。一雙被歲月磨礪出銳光的眼睛,此刻竟然紅了眼圈。
言鬱詫異:“顧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顧母一開口就帶了哭腔:“言小姐,求你救救雲舟。”
原來,昨天晚上雲舟突然病發,在醫院裏搶救到天亮,才從鬼門關裏搶回來。
這孩子從小體弱多病,是顧母的心頭肉。眼見他吃了這麼多苦頭,顧母十分後悔當年軟禁言鬱,害她鬱結於心,這才生得雲舟這般體弱。
隻是她心裏邁不過那一道坎,否則也許看在雲舟的份上,她也會勉強接納言鬱當她的兒媳婦。
言鬱聽顧母說得凶險,嚇得手腳發軟。她情不自禁地拉住顧母的手,顫抖地問:“雲舟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雲舟的年紀太小,抵抗力不強。如果再來一兩次這般的凶險,隻怕……”
顧母哽咽著哭不出聲來,不敢說出最後那幾個字。
言鬱六神無主,“那現在該怎麼辦?”
顧母緊緊地抓住
言鬱的手:“你要盡快懷上嶼安的孩子。”
言鬱心裏哐當一下,後悔地說:“可是,我已經跟嶼安攤牌了,他不可能再接受我。”
上次灌酒,從一開始就被嶼安察覺。以後更不可能用這招,可恨的言鬱偏又得罪了他。顧母心裏此刻恨毒了言鬱的任性,開口就罵:“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逞自己一時之快,害得自己兒子連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你不配當雲舟的母親。”
言鬱心裏發苦,堅定地說:“顧夫人,還有別的辦法嗎?隻要你說,我一定照辦。”
顧母在心裏盤算了一圈,壓低聲音對言鬱說:“我有一個法子。”
言鬱靠近顧母,聽到她說:“明天,按照我們約定好的,我安排你去見你哥哥……”
顧母離開後,言鬱如約來到鹽城。
有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前來接應,表示要用黑布套住頭臉。
言鬱同意。
很快,黑西裝保鏢就把言鬱帶進一個僻靜的胡同。
狹長的胡同起碼有兩三百米長,走了大約五分鍾,保鏢才把罩住言鬱頭臉的黑布拿下來。
言鬱適應了一下光線,發現這裏很安靜,安靜到連鳥兒撲騰的振翅聲都能聽到。
黑衣人把言鬱領進一個兩進兩出的院落,轉過一道拱門,言鬱就看到了她的哥哥。此時他正安靜地坐在一張長木椅上,俊秀的眼睛卻沒什麼焦距,口中似乎在喃喃自語。
言鬱走過去坐在他的身旁,終於聽清楚他的話——
“不要打我,我聽話的。不要打我……”
言鬱再也壓不住悲傷,瞬間淚如雨下。她抱著哥哥的手臂,低聲說:“哥哥,你不要害怕,我很快接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