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安病得唇上毫無血色都不肯去醫院,仿佛這樣折磨自己,就能減弱對言鬱的負罪感。
迦蘭十分擔憂:“顧少,少夫人還等著您去找她,您要保重身體啊。”
顧嶼安哪裏聽得進勸,他的腦海裏心裏,全都是言鬱的危險的無助。
當年她那麼害怕和絕望,可是自己卻不在她身邊保護她,還一直怪她恨她。
真是該死!
就在顧嶼安要死不活的第三天,司慕飛回了中國。
實在是他非常不放心言鬱。
稍稍一打聽就知道言鬱失蹤了,他找上門來,一看到顧嶼安,二話不說,恨得一拳頭就朝他的臉上招呼過去。
顧嶼安看到司慕就想起六年前那場騙婚,如果不是司慕,他不會和言鬱錯過這麼多年。憤怒同樣遮了他的理智,舉起拳頭也朝司慕揮過去。
這一拳頭,含著洶湧的滔天怒意,在六年前那場假婚禮上,他就應該送給司慕的。
司慕避閃不及,被一拳擊中,嘴角逸出血絲。
顧嶼安是名門之後,今天竟然會做出這麼沒風度的舉動,倒真是抬舉他了。縱然嘴角的傷傳來陣陣鈍痛,但他也不惱,把血跡擦淨,溫和卻諷刺地笑道:“我以為顧少是個君子,君子應該動口不動手的。”
顧嶼安的目光冷得像落了冰渣:“君子?當年你橫刀奪愛的時候,心裏有想過這兩個字?”
司慕一哂。
“你自己沒能力守住愛情,卻四處亂咬,分明就是無能!”
顧嶼安失去言鬱的蹤跡已經又怒又驚,司慕還跑來刺他。因此也口不擇言起來:“司先生不心虛嗎?欺騙言鬱六年,就沒有半分愧疚?還自稱是言鬱的恩人?偽君子。”
司慕收起笑容,表情慢慢沉下來,眼底卻毫無波瀾,“你說得對,我們誰也不要當君子。當年小鬱選擇求助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在她的心裏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是嗎?”顧嶼安漠然地笑:“不管你怎麼離間,小鬱兒愛的人永遠都是我。”
司慕不怒反笑:“她回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你整天欺負她,她早就對你失望透頂。如果不是為了小雲舟,她不會忍氣吞聲呆在你身邊。”
“你閉嘴!”司慕的話刺到顧嶼安的痛處,他上前扯住他衣領,恨聲道:“不要以為我這些年不動你,是怕了你。你以後離言鬱遠一點。”
相對於顧嶼安的暴躁,司慕的表情就顯得風輕雲淡了,“你這樣傷她的心,到最後她會選擇誰,終歸還是要憑她自己的意願。”
司慕停了一下,話音不屑,“隻怕,你已經沒有機會。”
顧嶼安抬了抬下巴:“輪不到你來評判。”即使在生病,但他的氣場仍然倨傲。
司慕淡薄地接話:“在掉落山崖的時候,也許她的心裏就做出了選擇。”
這次綁架的事情,因為顧嶼安放棄了言鬱而選擇程小暖,心裏早就惱悔得想吐血。現在聽到司慕再三拿來說事,急怒攻心,撐著生病的身體和司慕纏在一塊,你一拳頭我一拳頭,打得昏天暗地。
好在迦蘭出現,把打紅了眼的兩頭獅子拉開。
迦蘭客氣地把司慕送走,又請來杜醫生,按著顧少處理了傷口,又打了幾瓶營養藥液。總算讓他緩過一口氣,人也清醒了些許。
點滴正一點點地流進血管,低緩的鈴聲突然響起,他拿出手機接聽。
顧母慈善的聲音從電波傳來:“嶼安,聽說你生病了,是哪裏不舒服?”
想起司慕說的那些話,顧嶼安心情憤怒又複雜,百轉千回卻隻是應了兩個字:“好了。”
“那……”顧母斟酌著,在想怎麼問言鬱的事。雲舟一直吵著要言阿姨,可她都已經好幾天沒有見著言鬱。再有嶼安發布的那些尋人廣告,她心裏實在是不安。
如果言鬱出事,隻怕雲舟凶多吉少。
顧嶼安直接打斷她:“媽,雲舟現在怎麼樣?”
“舟兒吃過飯,正和歟遲在花園裏散步消食呢。”顧母歎一口氣:“哎,這孩子身體不好,不敢帶他出去玩,也沒個玩伴,怪可憐的。好在歟遲願意與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