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回到家裏, 暫時沒有跟爸媽說起石天的事情。要說了杜綃的這個男朋友,難免就要牽扯出她出租房裏發生的惡心事兒。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平白的再讓爸媽揪心一回,沒有必要。
他隻跟杜爸爸杜媽媽說了,杜綃租的那個房子好多問題,跟房東鬧得不太愉快, 他幫杜綃換了個房子,也說了房租的事情。
杜爸爸杜媽媽都明白,兒子每個月收閨女兩千塊錢也不會是真拿杜綃的錢,幫她存著而已。
但杜媽媽很是不開心,她最開始的確是存著晾一晾杜綃的心,懲罰她離家出走, 想讓她明白不聽媽媽的話,外麵的生活沒那麼好。可真聽說杜綃在外麵遇到不開心的事, 她又難受。
“找個時間你帶我過去看看。”她說。
“行。”杜錦說, “您別擔心了,那個新房子我給她找的, 一個人住還挺寬敞的。”
他就算這麼說了,杜媽媽也是怏然, 坐在客廳一直望著地板發呆。
石天的事,杜錦跟於麗清說了。
“是個程序員, 在遊戲公司工作, 收入應該還可以。家裏是種地的, 住的房子應該是租的, 自己有台四十萬的車。”他說,“小夥子談吐教養各方麵都還不錯。”
他其實對石天整體印象不錯,稱讚了一句。
於麗清不在乎杜錦幫杜綃付每個月幾千塊的房租。她和杜錦兩個人的薪水加起來,這筆錢他們負擔得了。且她知道杜綃搬出去這件事,終究是梗在公婆和丈夫心裏的一根刺。她雖然說服了他們從實際利益的角度考慮,給家裏請了阿姨,好讓她重返職場。但他們對親女兒、親妹妹的歉疚和擔心越積壓就越容易變成對她的不滿。
用一年不到七萬的成本,把家裏最大的矛盾解決,在於麗清看來,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做人,得懂得考慮全局,抓大放小。
但於麗清聽到杜綃自己找的這個男朋友是租房子的,心裏就挺不樂意的。
“看看再說吧。綃綃還不到二十五呢,不一定就能定下來。”她興致不高,過了一會兒,又說,“我介紹的那個北人的大夫,條件真的挺好的,家裏好幾套房。”
於麗清的言下之意不需多說,杜錦自然再明白不過了。
他默默的掏出煙,咬住一顆,看了眼寶寶,又夾在指間,去樓道裏抽去了。
吃完飯,石天陪著杜綃步行著回到她的新住處。
換了家居服,杜綃看著石天在沙發上玩她筆記本上的遊戲,就坐過去問:“昨天晚上你和我哥去哪了?”
石天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說:“皇家飯店開了個標間,住了一晚,聊了聊天。”
杜綃:“……”扶額。
“誰付的錢?”她問。如果是石天付的房錢,她就把這錢還給石天。
“大哥付的。”石天說。
杜綃很是無力。
“那你們倆都聊什麼了?我哥說什麼了嗎?”她問。
石天就樂了。大舅哥把他從自己家裏拎到酒店去,一個是看不順眼他和自己妹妹孤男寡女共居一室,一個不就是要查查戶口嗎?
“就問我家是哪裏的?父母做什麼?我什麼工作?哪個公司?……之類的,就這些。”石天說,“我就把我自己的大概情況交待了一遍。”
被人盤問的感覺一定很不好。杜綃就很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石天就摸她頭樂:“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遲早得過這一關。”
杜綃一想也是,如果他們一直交往下去,遲早得在家長麵前走一回的。
“你覺得我哥……當時態度怎麼樣?”她追著問。
石天很肯定的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覺得杜錦對他還是滿意的。
杜錦問他工作是做什麼的家裏是做什麼的,他說的和對杜綃說的差不多。其實不管對誰,他都說家裏是“種地的”。此種地非彼種地,在他心裏就沒覺得種地有什麼不好。
然而杜錦對“種地的”這個詞的理解,自然……是和杜綃同一個想法。這也是大多數人聽到“種地的”會產生的最直接的想法。
關於石天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其實如果杜錦開口問的話,石天就會如實回答他。但杜錦瞧著那房子的裝修就覺得是個出租房,他就壓根沒問。石天也就沒機會告訴杜錦,那是家裏差不多十一年前買的房子。
那時候他剛上高一。因為初中迷上了編程,本來不是那麼愛學習的石天,漸漸成了愛學習的好孩子。上了高中之後,他就非常想以後考到清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