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如果是在旅遊,和一個美女兩個人行走在這片詭異的雪城裏,看神妙莫測的雪山,聽魔鬼的哭號,雖然不是什麼靠譜的事情,但是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偏偏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奇異,看著我們兩個人簡單在這裏行走,其實,就在剛才我們經曆了死裏逃生,這種情況下,我就是再有閑心也不會覺得這情景是美好的。
就這麼走著,最開始的三個半小時,還真有點像旅遊,看著奇形怪狀的雪,我有時候還會產生錯覺,想去摸照相機。
然後,口渴就開始折磨我們,水分從汗水裏流失掉了,我和她的嘴唇都幹腫了起來。說起來我早上還喝了一杯酥油茶,斧頭什麼都沒喝,但是實際上我們兩個的感覺都是一樣。
這種口渴是十分難受的,我們舔著嘴唇,努力不去想這個事情,才能繼續往前走。也虧得沒太陽,否則這時候,我可能已經中暑了。我起初認為可以吃雪,至少能補充水分,但是一吃就發覺自己嗓子根本咽不下去,雪根本不化,很是難受,而且味道很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又走了個把小時,在我最初的概念裏,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達雪城的邊緣了。
我們停了下來,喘口氣,然而四周看去,仍舊是不變的景色,都是那種高大的雪山,沒有人的影子。
我多少有點異樣,這距離有點太長了,假設我和斧頭每小時隻能走五公裏,這也有十五公裏的路了,這片雪城絕對沒這麼長,顯然我們在走彎路。
然而,一路過來,我很用心的記憶了很多特征明顯的雪山,以防走回頭路,但是都沒有看到,顯然我們確實還在往前,並沒有繞圈。
這多少有點讓我放心,我自己安慰自己,也許是我們的腳程不知不覺放慢了,或者走的路線曲折得比較厲害,不用擔心,隻是順著一個方向,就能走出去。
斧頭給了我一個墨鏡,說是再繼續看這些雪,我們都會得雪盲症,甚至會失明。
這時候不能休息,因為天色漸晚,於是,我們繼續趕路,還特意加快了腳程。然而,越走我就逐漸感覺到不對勁,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四周的景色還是如常,好比這雪城在跟隨我們移動一樣。
硬著頭皮堅持,一直走到天色抹黑,還是不見人的影子。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絕對不是什麼腳程慢可以解釋的了,這樣走,不說八十平方公裏,就是再大一倍,我們也應該到邊了。
一股寒意湧上背脊,看來這雪城裏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不單單是有很多雪山而已,我們迷路迷得非常徹底。
天色逐漸暗淡,夜晚又要來臨了,這個時候,我就感受到了當時高加索人和另外兩個犧牲者在這裏迷路的感覺。正琢磨著該怎麼辦,後麵的斧頭已經把我叫住了。
一停下來,兩個人精疲力竭,誰也走不動了。“不能再走了。”斧頭往地上一坐,對我道,“天黑前肯定走不出去了,我們沒有手電,這裏全是積雪,也沒法生火。隻得趁天沒有完全黑下來,找過夜的地方。今天晚上連月亮都不會有,這裏肯定一片漆黑。”
我也軟倒在地,抬頭看天,隻見天上一片黑雲,雲壓得更低了,夕陽的金色光芒從雲的縫隙裏如劍一般刺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十字,十分的壯觀,這麼厚的雲,如果風不大起來,是吹不走的。
當夜我們就在厚的積雪裏麵窩了一個晚上。我和斧頭身上就隻有兩件衣服,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斧頭直接就縮進了我的懷裏,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夜晚的雪城裏一點光線都沒有,你簡直就無法想象那種恐懼,整個空間你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從四周傳來,甚至還能聽到有些聲音從你身邊經過,好像有東西在雪城穿行一般。
這種情況下幾乎是完全睡不著的,我們隻好聊天消磨時間。
期間,我們就討論為什麼會走不出去,想了很多的可能性,就是多吉給我們的信息是錯的,也許這裏的雪城遠遠不止幾十平方公裏。斧頭說,如果明天再走不出去,就找座高點的山崖,爬上去看看。
想來也奇怪,我和斧頭並不熟悉,如果是平時這麼親昵的舉動,我可能會覺得非常的尷尬,然而這時候我卻覺得無比的自然。
這也算是溫香軟玉,可是我一點想法也沒有,突然就想起了柳下惠,突然很理解他。他當年也是在嚴寒之夜擁抱著一個女子,沒有任何越軌之事,我也是一樣。想想,要是一個男人在雪地裏走上一天,然後半夜在零下的溫度裏去抱一個女人,就算是個絕世美女恐怕也不會有任何越軌的舉動,因為實在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