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豁牙子看了我一眼,就順著這些泥印子照去,發現腳印一直是從沼澤裏蔓延上來的,因為下雨,已經很不明顯,隻有屍體邊上的還十分的清晰。
沼澤裏有東西!
我們的神經繃了一下,喉嚨都緊了緊,互相看了一眼,我就轉身去叫醒劉津赫他們。張豁牙子站起來拿起槍,就順著腳印走到了沼澤的邊上,蹲了下去,往水裏照去。
劉津赫叫不醒,大頭一碰就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覺,我把情況一說,他就皺起了眉頭。
我們兩個走到張豁牙子身邊,水下混濁不堪,什麼也照不清楚,張豁牙子又把那幾個泥腳印照給劉津赫和大頭看,說:“媽的,好像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有東西爬上來過了,看來以後打死也不能睡著了。”
照了一下腳印,大頭的臉色就變了,他接過礦燈,快速的掃了一下屍體的四周,就擋住我們不讓我們再走進屍體。
“怎麼了?”我問道。
“隻有一排腳印,那東西還沒走。”他輕聲道。
我們剛才根本沒有注意有幾排痕跡,聽大頭一說,探頭往腳印處一看,果然如此,這下我們就更加戒備起來。張豁牙子立即端起了自己的短槍,瞄準了柯克的屍體。
我們後退了幾步,另一邊的大頭舉著礦燈照著屍體,一邊示意我立即去把劉津赫弄醒。
之前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之後又遇到了柯克突然死亡的變故,我的神經早已經承受不住了。現在沒消停幾分鍾神經又繃緊了,讓我感覺到十分鬱悶,不過我也沒有害怕,而是退後到劉津赫身邊,先從劉津赫身上摸出了匕首,然後拍了他幾巴掌。
可劉津赫睡得太死了,我拍了他幾下,他隻是眉頭稍微動了一下,就是醒不過來。而我一下打下去,卻感覺到他臉上全是汗。
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有人會睡成這樣,難道是生病了?然而摸劉津赫的額頭卻感覺不到高溫,我心說難道在做夢?正想用力去掐他,忽然我就看見,在劉津赫躺的地方的邊上,竟然也有那種細小的泥印子。而且比斧頭身邊的更加多和淩亂。
我心說不好,趕緊站了起來退後,叫喚了一下張豁牙子。
“怎麼了?”張豁牙子回頭,我指著那泥痕跡的地方,讓他看。“這裏也有!”
張豁牙子一邊瞄著柯克的屍體,一邊退到我身邊,低頭一看,就罵了一聲娘,並把槍頭移了過來。一邊的大頭回頭也看到了,退了過來。
三個人看了看屍體,又看了看劉津赫。我心說這情形就複雜了,屍體還好辦,也容不得我多考慮什麼。張豁牙子看了一眼大頭,兩個人就做了一個手勢,顯然是交換了什麼意見。張豁牙子舉起槍退到腳下岩石的邊緣,遠離了屍體和劉津赫,這樣可以同時監視兩個方向。而大頭把燈遞給我,讓我照著劉津赫,同時把我手裏的匕首拿了過去,貓腰以一種很吃力的姿勢走到劉津赫身邊。
這是一種半蹲的姿勢,雙腳彎曲,人俯下身子,但是卻不完全蹲下,這樣可以在發生變故的時候保持最大的靈活。他靠近劉津赫,頭也不回就向我做了一個手勢,讓我把燈光移動一下,照向劉津赫身邊的腳印處。
氣氛真糟糕,我心裏暗罵了一聲,心說這種事情什麼時候才能到頭?我把燈光移過去,就在那一瞬間,忽然有兩三個不明物體以飛快的速度,從劉津赫的肩膀下衝了出來,一下子就掠過了燈光能照到的範圍。
那速度太快了,隻是一閃我眼睛就花了。但是我的手還是條件反射一般直接向著那幾個東西衝出來的方向劃了過去。可惜什麼都沒照到,隻聽到一連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跳進沼澤的聲音。同時柯克的屍體那邊也突然有了動靜,同樣的一連串入水聲,好像是在田埂邊驚動了很多青蛙的那種感覺。
大頭反應驚人,但是顯然對於這麼快的速度,他也沒轍。他隻是飛速轉身,連第一步都沒追出就放棄了。他忙揮手讓我過去,去照水裏。
我衝過去舉起礦燈朝水中照去,一下就看到水中的漣漪和幾條水痕迅速的遠去,潛入沼澤裏。
“是什麼東西?水老鼠?”我問道,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以前九十年代城市建設還沒這完善的時候,見過不少這種老鼠。
大頭卻搖頭,臉色陰沉:“是蛇!是那種雞冠蛇。”
我咋舌,看著地上剛剛留下的一連串印記,忽然意識到沒錯,那就是蛇形的痕跡,難怪有點像腳印卻又不是。心裏頓時衝起了不祥的念頭,傳說這種蛇報複性極強,而且行事詭異,現在果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