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的存氣苟延殘喘,燒了一下肯定是迅速熄滅,但是問題是我看不到任何的火光,眼前就是黑的。
那一刹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就以為有什麼東西蒙著我的眼睛,就用手去摸,摸到眼睫毛才發現不是,接著我就納悶,心說這他娘的怎麼了。
是不是這裏的霧氣太濃了?我打亮我的手表,貼到眼睛前去看。還是一片漆黑,而且我逐漸就發現,這種黑黑得無比均勻。
我還是非常疑惑,因為我腦海裏根本沒有任何這個概念,所以幾乎是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我用力揮手,想驅散眼前的黑暗,總覺得手一揮就能把那黑暗撥開。但是絲毫沒有用處。
蒙了好久,我才冷靜下來,仔細去琢磨這是怎麼回事,外麵一片漆黑,什麼聲音都沒有,難道在我睡覺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把所有的光都遮了。
可這說不通啊,就這麼近我卻看不到光,想著想著,我慢慢的反應了過來,心裏出了一個讓我出冷汗的念頭。
遮住光怎麼也不可能啊,這種情形,難道——我瞎了?
我無法相信,我腦子裏從來沒有過這種概念,這也太突兀了。但是我的內心已經恐懼了起來,那種恐懼不同於以往任何一種恐懼,甚至遠遠超出對死亡的恐懼,我開始用力揉眼睛,下意識的用力去眨,一直到我眼睛疼的都睜不開才停了下來。
接著我就立即想到了張豁牙子,爬過去推他,想推醒他問問是不是他能不能看到光,推了幾下,發現他渾身很燙,顯然在低燒又發了起來。搖了半天也沒醒。
我坐下來心說糟糕了,深呼吸了幾口,立即又想起了大頭跟斧頭,如果我是真的瞎了,那麼這是一種爆盲,爆盲肯定有原因,比如說光線灼傷或者中毒,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瞎掉。所以,很可能受害的不隻我一個人。
假如他們沒有瞎,隻有我一個人受害了,那麼他們可能就在帳篷外,隻是沒發出聲音。我立即爬到帳篷邊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輕輕叫了幾聲:“小赤赤!”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人回應。
我叫的不算輕了,在這麼安靜的不可能聽不到,除非他們兩個都睡著了,但是大頭絕對不可能睡著。
我的冷汗下來了,心說他們肯定也出事了,坐了回去,心裏就想到幾個小時前我們的推測,一下就毛了,心說難道這就是斧頭他們遭遇的突變?
在這裏紮營能把人變瞎?
腦子亂的馬一樣,根本沒法理解,我們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性,但是根本沒有想過會這樣。
在這種地方,對於一隊正常人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失明等於全員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我渾身發抖,腦子裏閃過無數的畫麵,想到我在雨林中摸索,什麼都看不見,又沒有盲人對於聽覺的適應,死亡隻是時間問題,而且死亡之前我恐怕會經曆很長一段極端恐怖的經曆。
但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我失明的?吃的?壓縮餅幹我們一路吃過來都沒事情,難道,是這座遺跡?
我還算鎮定,這大概是因為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已經瞎了的事實,就在這時候,忽然在帳篷外麵,挺遠的地方,傳來了一個奇怪的說話聲。
一下我打了一個寒戰,立即側耳去聽,就聽到那竟然是我們在雨林裏聽到的,那種類似於對講機靜電的人聲,忽高忽低,說不出的詭異。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猶如蛇一樣站立著的那個猙獰的人影,不由喉嚨發緊。他娘的這玩意怎麼陰魂不散。
發出這種聲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不是斧頭?要是我的眼睛能看到,我真想偷偷看一眼,他娘的在這種時候我竟然瞎了。
不過這東西即使不是蛇,也必然是和那些蛇一起行動的,顯然在這營地的附近,已經出現了那種毒蛇,當即我就腦子發緊立即想到了帳篷的簾子,剛才我有關上帳篷的門嗎?我看不見不知道,我必須去摸一下。
想著立即去帳篷的門簾,我發著抖剛摸到,忽然從門口一下就擠進一個人,一下把我撞倒,我剛爬起來,立即就被人按住了,嘴巴給人捂住。
我嚇的半死,但是隨即就聞到劉津赫身上的汗臭了,接著一隻東西按到了我的臉上。我一摸,是防毒麵具。
我立即不再掙紮,帶正了麵具,就聽到劉津赫壓低了聲音說道:“別慌,這霧氣有毒,你帶上麵具一會兒就能看見,千萬別大聲說話,這營地四周全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