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在末期的時候,尚且是一歸處,即便恒行萬米之遠,最後也終是要回到最初,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我懂,倩倩也懂,甚至在在於更多人之中也都徹然明白。
近一段時間,杭州城裏每天都在漫天的積極抗戰之中度過,我每天都站在醫院門外的院子裏,每天都能聽到無數的青年學生上街遊行,紛紛喊著同一句“打到日本帝國主義,打到日本侵略者,中國同胞們!讓我們站起來,去抗爭,去收複失地,趕跑日本帝國主義,還我河山,還我河山!”。種種聲音交雜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天,有時候,我甚至以為是恍如在曾經上海抗爭之中裏,太多太多的百姓,自願自發來幫助更多逃難至此的人們,自辦起免費的粥棚,施善以給過路的人們以果腹。
曾在,幾瞬之時前,阿叔同先生都曾說過的,甚至連他都或多或少的提示過,在這樣的世界,在這樣的亂世紛爭裏,有太多的苦難,都需要來幫助,需要相扶,而如今,這裏,杭州城間的每處,都在一一實行著。
而每一日來到這裏的人們,身上卻都似染了濃重的色彩,深深的壓抑,深深的悲愴。
以前,總是有太多的當權者去說我們爭不過,我們爭不過,隻能低頭,否則就是玉碎的結局,可是在如今,即便保得住一時,也未嚐是這永世,心裏那份隱隱的恐慌,總是讓我心裏不安穩,每一次麵對這些,總是覺得,不是開始,就是蠢蠢欲動,一切似乎都在變幻無常。
“孔笙,你又在瞎合計什麼那!快過來等著幫忙!”王丹丹在我後麵高聲的喊道。我抿著嘴,應著她的話,準備起了身,就過去接下一批病患。
“這批傷患怎麼還不來啊?”彼時等著傷患到來的我們幾個護士站在大門口處,頂著8月中旬屬於杭州的烈日炎炎下,不知是誰出聲抱怨道。
“聽說,這批傷患是南京運送來的前線傷兵。”小張護士補一句說道。
“你從哪聽見的啊!”其中一個護士疑惑道。
“從護士長那裏啊,之前聽著馮醫生和護士長開會後在休息室裏說的, 我就不小心聽到了。”小張護士補充道。
“真有這事啊!”另一個叫護士詢問道。
“當然啦,不信打賭去,到時你幫我洗繃帶去。”小張護士說道。
“好,賭就賭,我咋就不信,前線下來的傷員還能往這裏運送。”那個護士說道。
“我們這裏是紅十字會醫院, 是屬於公立一方的,是受庇護的,以前就有傷員送過來休養。”一個叫瑩瑩的小護士認真的說道。
“啊!真的啊!”那個跟小張護士打賭的護士聞聲驚訝的問道。
“甭管真的假的,你們幹什麼吃的,當護士的,哪有那麼多話問。”王丹丹嚴肅的說道。霎時一片安靜,我站在人群裏,倒是沒有因為他們的吵鬧而失神一分,我想的還是有關於二花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字字誅心於,甚至有時候我更會覺得,我因為此而更加多夢連綿,夢到的也都是,當時錦州的時光記憶,連載著心裏的深深期盼,連覺著一片火海的悲痛萬分。
而每次在翌日醒來時,總是大汗淋漓,不知不覺間淚水也會每每都浸濕枕頭,已有多日了,期間隻是被王丹丹說了幾句,身子不好,就不要硬撐。餘的,我也實在難以關注什麼。
“艾,來了,來了,”小張突然的叫道,也瞬間的把我叫回了神,便抬眼望去看,有遠處向著醫院大院裏是排著整齊的,緩緩而來的幾輛卡車,排在最前的,是一輛軍用汽車,都是有序而來,沒有一絲放鬆的意思。
“哇!這麼大的架勢啊,感覺好多傷兵啊!”小張護士在看著卡車都一輛一輛開到眼前來後,轉過頭衝著我們說道。
“就是啊。”另一個護士附和道。
“噓,護士長來了。”叫瑩瑩的護士忽然打個手勢說道。我轉過頭,隔著人群,看著護士長一步一步走過去,似乎同一時間,那個為首在最前的軍用汽車裏,也下來了兩個人。隻是隔著遠了些,人影恍惚,看不到什麼樣子,好像也隻是很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