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
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
我在想著這些,我在看著這些,我能看見的這一切皆都來自於我的心。
很多時候,冥冥之中一些事情就會來臨,我們無法不過往,所有的事情,皆都是成與敗間,直接著我身邊的生死相聯係。
越來越臨近時態嚴峻下,我越是無法安眠於此,仗每天都在打,雙方都在不斷的耗費著兵力,不斷的添進新的的部隊,不斷的人死亡,不斷的人被添加進來。
提筆記在本子上的那些時間也在一一的應征著,我寫著這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這是上海的九月,也是我在上海第二次的負傷,我試著換一個姿勢坐在那,黑蒙蒙的一片,聽著遠處轟隆隆的炮火聲,聽著旁邊鍾樾他們的打鼾聲,嘈雜的音在四周彌漫著,而我卻覺得此刻最為輕鬆。
我一直這樣的生活著,或者說存活著,自打上次負傷後,我在醫院再見到她時,那一瞬間裏,我很想很想告訴她一些她能避開的危險,因為危險是潛伏的,第一秒鍾,我十分不希望她受到市民傷害,可是待到要張張口的衝動間後,人的思考力,就會深思熟慮著,就好像不斷的變幻著現下局勢。
止不住的去考慮著生死存亡,止不住的去想著這些,比起上一次,我不禁發覺著這一次的我同上一次好似兩個人一般,離開醫院的時候,我知道我身心已經疲憊不堪了,我知道我的傷還沒好,其實在手術的時候,渾渾噩噩之中,我好像聽到了她求著誰的哭泣聲音,那一瞬間裏,我仿佛聽到了一種心碎的聲音,試想著以前,從我入事開始,我便是怪胎一類,進入軍校後,身邊的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著喜歡的,中意的姑娘,甚至連鍾樾都成熱烈的追求過誰,隻有我,一直以來自身的冷淡,加之我自己從來都認為我並不屬於這裏,我懶得去解釋著傾心或者別的感受,事實上我一直沒有感受,我仿佛是一個木頭人一般。
我一直都知道,當了兵,當了軍官的開始後,我們這群人都要死亡的,隻是我們不知道死亡的日期是何時,我一直看著我身邊的人,與我有聯係的,一個一個的人先後離開,有時候我就是旁觀者,可經曆了這麼多的仗,時局的混亂,戰爭的打起後,我才會後知後覺的知道,也許我已經成為了親曆者。
想起來這些的時候,我腦子很亂,也很痛,像是被炮彈轟鳴的聲音打的過多了,耳鳴也總是在重複著。
曾經我在和平時期,從未覺得戰爭時期有多麼艱苦,是活的還不如死去的容易。
有一些事情總在改變,比如昨天就和今天身邊的小兵換了另外的一批,不斷人去中彈倒下,不斷的新兵補充上來,哪怕身心俱疲也依舊要忍耐住,我回來的第三天,敵軍就開始大規模的突擊,搞偷襲,搞飛機轟炸。
第一線的軍方能力雖然可以聽到不同地方的第一時間消息,但如果要找一個人,也一樣是大海撈針,做這些的時候,我需要的並不是自己一個就夠,托了鍾樾 找了南京的同僚,一通下來,事情有眉目的時候,好似久久都吊著的心,終於讓我輕鬆了一口氣,“千家萬家,如果一旦都保不住了,那麼我就私心的保護住她心裏重要的那些吧,”我心裏犯不住的嘀咕著,同時也自己自嘲著,在伴著天蒙蒙亮著後,一夜的未眠,打開了新的一天,新的戰事,新的命令。
很多時候都這樣,上峰下達命令,下麵的拚死也要做到,我一樣 ,任何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