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麵, 鬢如霜。
有人說,一場記憶的連綿,停留在夢裏的時候,自己如果難捱,就要清醒的問一問,問一句,當初那些慘痛的記憶,叫餘生怎麼寧靜下去。
最痛的時候,心裏是死的,死於民國二十六年12月的,南京裏。
同那場記憶,鮮活的人,凝固的血,眼裏的淚,所有這一切的全部。
在這個村子裏,長達了一段時間後,我的傷都差不多的痊愈了,這段時間裏,我在這裏同榮圍國一樣,過著這段日子,是以後令我們倆個都沒有想過的,如此的珍貴。
可是時間不會永遠把這段短暫的寧靜真正的融到人生之中,外麵地鎮上不斷的有消息傳來,就好像洪水猛獸一般,,鬼子在外,卻不斷的直逼著這裏,所有寧靜的生活,終究抵不過鐵騎千萬。
一個個城市,一個一個的,最終都會被鬼子所吞沒。
我倚靠在窗子那,心裏的悲痛,持續不斷。
“孔姐,你在想什麼呢?”彼時我身後一個稚嫩的女生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我轉過頭,是村裏王本家的小翠,也是第一天我來這裏照顧我的那個姑娘。
“沒有,沒想什麼。”我衝她勉強的笑笑,實在不忍要告訴她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樣的。
“哦,榮大哥回來了,剛從鎮子上回來的。”
“哦。”我點點頭,應著她,心裏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自打我在這裏住下來養病後,榮圍國前些日子讓小劉副官幾人先行去往徐州了。
留下他自己陪我把病養到痊愈再次會合。
“阿媽說,今年過年是個好年呢,來年啊一定莊家豐收。”小翠在我身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我轉頭看著窗子外,的確是會一個好年的,大雪淚灑下來,乃至整個長江之中。就好似老天在為南京哭泣,為所有失散的家庭悲痛著。
“如此雪天,怎會不痛哭流涕呢!”我輕輕的歎道,所有的悲鳴皆化成了這些日子裏的夢境。
“雪天一過,我們也得出發了。”榮圍國走上前來,神色似乎不太好的看著我說道。
“榮大哥,你們要走嗎?”小翠有些著急道。
“恩,元月一過就走。”榮圍國看著她說道。
“哎呦,怎麼走了呢,孔姐她…….”
“我已經好了。”我笑著,看著小翠,示意她別擔心。
“小翠,幫我弄點水喝吧。”榮圍國說道。
“好勒,就去。”小翠癡癡的笑著,神色裏掩飾不住的欣喜來,從我們到這裏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這般的女兒心思,就像當年我與倩倩一般。
“你去了鎮子裏,外麵什麼情況?”我輕聲問道。
“鬼子已經準備南下了,一定會瞄準徐州一帶來攻。”榮圍國的神色裏充滿了擔憂,似乎他也不知道這一次能夠挺多久。
“那麼我們,要不要通知他們離開這裏?”我示意著榮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