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小賊好大的膽子,你們快搜搜,他身上有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采荷用手帕捂著口鼻,一臉嫌棄的樣子,仿佛地上那麻袋裏麵是什麼髒東西。
“采荷姑娘,我們剛剛都搜過了,這賊身上倒是沒什麼貴重的東西,隻是他想要進侯府偷盜,實在可惡!”
一旁的小廝們猶嫌不解氣,抬腳往麻袋上狠狠補了幾下,麻袋內的男子疼得直抽,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今日施妙魚沒有給他請帖,他說是施妙魚請他來的,也沒有人會相信,白挨了頓打,要是再被送到官府去,那就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罷了罷了,左右沒偷盜什麼貴重的東西,把他扔出去得了,別髒了院子。”
采荷到底是施妙魚的貼身丫鬟,縱使施妙魚不得寵,但好歹也是嫡女,府中的人還是要給她幾分薄麵。
聽了采荷的話,小廝們合力拎起麻袋,用力往南門外一摔,那麻袋就滾了幾個骨碌滾出了侯府。
待得那些小廝都散盡了,陸江榮才從麻袋內爬出來,低頭一看,鼻子裏的血大滴地低落在衣襟上,他嚇得不輕,趕緊從下裳上扯下一塊,顧不上身上的傷痛,捂住口鼻就匆匆往醫館去了。
施妙魚的房內,采荷回來,繪聲繪色地給施妙魚講了陸江榮被裝在麻袋裏打了一頓丟出去的事情。
“小姐,你是沒看到,那個陸江榮啊,一心想著攀附鑽營的,剛剛被套在麻袋裏,打得跟過街老鼠一樣,骨碌碌地就被扔出了侯府。”
采荷一邊說一邊比劃,眉飛色舞的模樣,逗得施妙魚也笑了起來。
主仆二人在房中吃著點心說笑,聲音傳出去,大大地刺激了院中正命人給施妙柔張羅泡澡水的裘映瑤。
今天早上來的那個老者說了,施妙柔須得每天三次在十指指間和耳垂放血,還要每日用新鮮的明月丹泡水洗浴,配以秘製的藥粉,如此堅持一月方能痊愈。
施妙柔今日已經放血了三次,十指連心,她痛得幾乎吃飯都要拿不住筷子,現在用明月丹泡水的事情,弄得整個侯府都籠罩在一股子兔子糞便的味道中。
聽得施妙魚有說有笑,裘映瑤氣得銀牙咬碎,但又無可奈何。
那一大缸糞水抬到施妙柔房間的時候,施妙柔說什麼也不肯進去泡,裘映瑤心疼女兒,但看著施妙柔那長滿紅斑近乎毀容的臉,她還是硬著心腸對施妙柔說,“柔兒,娘也不願意,但是如果你的臉再不好,難道就這樣看著施妙魚在這府中囂張下去麼?”
“那日我看她身上還掛著安陵王的玉佩,要是她再勾搭上了安陵王,咱們娘倆以後的日子,隻怕就不好過了……”裘映瑤歎氣,但同時也希望施妙柔能振作起來。
聽到這話,施妙柔果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了起來,麻利地脫了衣服就泡進了渾濁惡臭的水裏,“施妙魚這個賤人,以前沒發現她這麼難對付,看我臉好了之後怎麼收拾她!”
屋裏用了很重的熏香,但還是掩不去那滿屋子的惡臭,施妙柔給熏得直掉眼淚,卻也隻能忍著。
翌日一早,施妙魚帶著采荷到集市上去,準備買點香薰用的香料,順便買些胭脂水粉,去去施妙柔在府中泡澡彌散進來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