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小姐不大舒服,喝了藥才睡下了,您有什麼事兒,奴婢代為通傳便是。”
聞言,李嬤嬤頓時蹙眉道:“老夫人不舒服,大小姐竟然還睡著,這怕是不大妥當吧?”
“嬤嬤這話是怎麼說的呢,我家小姐著了風寒,不在房中歇著,難不成還要過去傳染給老夫人?”綠枝說話輕聲慢語,可那話卻能噎死人:“還是說,這是嬤嬤您想看到的?我倒要問問你,安的什麼心?”
“你,你休要紅口白牙的汙蔑人!”
李嬤嬤沒想到自己被一個丫鬟給噎了一回,頓時便有些生氣。
不想綠枝絲毫不懼,聲音雖然淡,可氣勢卻是不落下風:“嬤嬤若覺得我汙蔑您,不如去老爺那裏說道說道?想來老爺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容忍你這個老刁奴攪弄是非的。”
這話一出,李嬤嬤倒是有些害怕了。這小丫頭黑的能說成白的,若是真的讓他去施慶鬆那裏說了,最後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自己。
反正施妙魚去不去侍疾,她們這些下人該幹的事情一樣也逃不了,也沒有必要非得逼著施妙魚去。
而綠枝看出她神情中的遲疑,便又加了一句:“嬤嬤也該體諒一下小姐,畢竟小姐冬日裏就是要出嫁的,若是此時被您一氣,生病又嚴重了,回頭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不是。”
這話便是威脅了。
李嬤嬤也瞬間想起來,這位大小姐可是即將要成為安陵王正妃的。
這誰的身份高貴,簡直是一目了然。
“老奴明白了,您請大小姐好好休息,老奴這就告退了。”
眼見得李嬤嬤縮頭烏龜一樣的走了,綠枝冷笑一聲,方才進房去了。
施妙魚在房中看的真真切切,見綠枝進來,這才笑道:“綠枝好口才呢。”
這寥寥數語,倒是將李嬤嬤給嚇跑了。
聞言,綠枝抿嘴一笑,道:“還不是小姐教得好,不過那老刁奴也太猖狂了些,仗著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誰都敢給臉色了。”
今日居然還甩臉色到她們院兒來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虧得是自己,若是小姐,李嬤嬤決計不會這麼簡單就能走的!
見狀,施妙魚微微一笑,道:“走了就行,理她作甚。”
她懶得去跟王氏虛與委蛇是其一,至於其二嘛,隻有自己不在,回頭王氏真出了什麼事兒,才能推幹淨責任啊。
……
王氏鐵了心要磋磨這幾個人,而這其中又以霓裳最為厲害。
然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她使得那些法子,非但沒有作踐到霓裳,反倒是讓李氏受了不少的委屈。
若是尋常時候,李氏大概還會忍著,然而到了此時,王氏都癱了說不出話來,她要還忍著委屈,那就也太對不起自己的性子了。
忍無可忍的李氏買通了王氏身邊的下人,商議著要暗中報複回來。
至於霓裳,則拿袖子遮住自己被燙傷的手臂,回院子去了。
其實王氏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傷到她,至少在霓裳沒有躲的情況下,被熱粥潑了一胳膊。
這幾天接連下雨,淅淅瀝瀝的擾的人心都有些煩躁。霓裳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胳膊上那火辣辣的感覺更重了幾分。
等回了院子的時候,正看到施慶鬆坐在書桌前看書。
“今日回來的倒是早,母親如何?”
聽得施慶鬆問自己,霓裳勉強勾唇笑道:“老夫人精神倒是不錯,隻是許是心中鬱悶,脾氣還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