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輕輕執起公孫言白胖的手腕,“言兒,可記得我?”沒理由魂魄齊全了還會忘記相識的人,更何況,魚巧奉早就跟她講過自己的名字,若是她不知道,那才真是有問題。
“唔……我……”微微抬起頭,嶽茗衝豬頭一般的臉帶著堅毅,眼神中透露著懷疑,公孫言支支吾吾半晌,目光閃躲不定,“衝,衝哥哥,我,我認得你的。”她根本不敢正視,嶽茗衝暗惱,難道自己真的醜到不忍直視的地步了嗎?她不過是摔傷了而已,用得著這麼怕她嗎?
“言兒,你很怕我?”
“沒,沒有。”
公孫言還想找理由,卻發覺自己的臉被嶽茗衝強行捧住,一看到她隱隱透著紅光的雙眸,公孫言連忙避開,卻又被扳回來,強迫與她對視。
她在發抖?嶽茗衝疑惑更深,“言兒,你不怕我為何會抖得這麼厲害,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貼近她,低聲道:“你相信我,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若是有什麼髒東西脅迫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公孫言已經不止是怕到發抖的地步,她簡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隻能勉強發出嘶啞的氣音,嶽茗衝大駭,抓住她的肩大叫:“言兒,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它在哪裏?快告訴我。”
“你幹什麼!”
公孫意疾步上前拉開嶽茗衝,公孫言滿臉淚水撲進他懷裏。
“大哥,衝哥哥他,他說我是妖怪。”
兩人同時愣住,嶽茗衝見公孫意眉頭緊皺,像是要她立刻馬上解釋,她張大了眼急忙說道:“我是懷疑言兒被妖邪纏住脅迫她,我根本沒有說過她是妖怪這種話。”
“大哥,衝哥哥一進來就掐住我的脖子說我是妖邪,他的力氣好大,我差點就見不到大哥了。”偷偷覷了嶽茗衝一眼,公孫言嘴角微揚,有心要讓她百口莫辯。
嶽茗衝訝然,不過她也明白此時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隻能讓自己更難脫嫌疑,隨即緘口不言,默然退下。
轉到屋外時,她偷偷戳破窗戶紙,瞧見公孫言雙臂掛在公孫意的脖子上,那親昵的舉動令她大跌眼鏡,由此她更對公孫言的異常深信不疑,可惜那被衝昏頭腦的公孫意,她說的話他未必會相信。
剛走到蘊珍樓門口,一陣酒香撲鼻而來,她定了定神,公孫意明令禁止任何人帶著酒進入蘊珍樓,誰如此大膽,竟敢公然和公孫意作對?還敢明目張膽的在裏麵飲酒。
悄悄推門而入,走到竹簾後麵,隻見有個人正背對著她偷偷摸摸地小口飲酒,她壓著嗓音,裝出公孫意的聲音大聲嗬斥道:“你真是大膽啊,敢在這裏偷喝酒!”
手一抖,酒壺自手中滑落,魚巧奉急忙轉過頭,臉色慘白,見是她,才虛脫一般倒向軟榻。
“我就說嘛,現在二哥眼裏隻有言兒,怎麼會突然跑過來呢,衝哥哥,你不厚道哦,嚇得我沒酒喝,你要賠的。”他翹著腿,漂亮的雙眼緊盯著她,她走上前去摟著魚巧奉的肩,“你真不怕被你二哥發現?要是讓他知道你在蘊珍樓裏喝酒,你猜他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我才不怕。”他揚眉笑道,一臉自信,“我要是那麼容易被他抓個現行,那我就不叫魚巧奉了,誒,衝哥哥,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開心,是不是被二哥臭罵了?”這兩個人,好的時候儼然夫妻,他不是二哥的男寵嗎?二哥疼他都來不及的,怎麼會罵他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隻是有點困惑而已。”
走到珠簾後麵,拾起傾倒在地的酒壺,所幸隻灑出一些出去,她嗅了嗅,酒香令她有些迷醉,“人的眼睛與心相比,哪個更靠得住一些?”灌下一口酒,滋味卻有點苦,方才公孫意看她的眼神,根本同公孫言一樣把她當成惡人了。心裏憋著口氣,她也是為公孫言甚至為整個蕊園的人好啊,若是讓妖邪又趁機竄進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料想不到。腦中閃過金蟬死時的慘狀,她有點擔憂,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衝哥哥,你喝的太猛了,當心醉了……我看你真是有心事啊,說給我聽聽吧?”
“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我才不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
見他走近,勾過凳子坐在身邊,她轉過身繼續灌酒,她不是沒被人誤會過,可是被公孫意誤解,她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衝哥哥,你跟二哥之間真的沒什麼嗎?”他支手托腮,天真無辜的模樣讓她想起以前的公孫言,那個丫頭,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呢?
“我跟他能有什麼,你別瞎猜,酒呢?還有嗎?”
一隻酒壺遞到麵前,她笑著接過,“巧兒,你真是好。”正要伸手接過,他像是故意耍她似的酒壺移開,“若是你告訴你心裏的困惑,我就把它給你,三十年陳釀,味道很不錯哦。”他搖了搖酒壺,故意做出陶醉的表情。
“臭小子,還給我講條件。”踉蹌著站起,眼看著就要搶過來,雙腿一絞,她直朝著他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