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拚死一戰(1 / 2)

有絲絲冰涼的東西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仰麵看去,漫天都飛舞著細碎的雪片,碎紙屑一般乘著風狂亂飛舞。

他們如今的境況如何,有人受傷嗎?黑狐精被消滅了嗎?她一無所知,回望,身後的人默然佇立,視線鎖住那層層疊疊的黑色敗絮。

“他們四個人如何能守住五行禦雷陣?”

崔颺沒有立即作答,而是調回視線,望向她,唇邊漾著淡然笑意,她不喜歡他這種太過無所謂而又不合時宜的笑容,此時此刻,這笑意顯得太過冷漠無情。

見她轉過臉,神色緊張盯著遠方,他緩緩開口,語氣卻沒什麼情緒,“五行禦雷陣自然是要五個人方能守住,他們四個人若是能駕馭的了,那便是奇跡,若是駕馭不了,那便是天數。”

聞言,她心一沉,冷聲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不幫助他們守住第五方?”隨即想到他必然會搬出“一切有天定”的說辭,便緘口不言,眼波流轉,心下迅速搜尋著救命良方。

“你們四人,倒是一點都不差勁,竟然將我的子孫都斬殺得片甲不留!”憤怒的聲音穿透肆虐的雪片,在他們的耳旁飄蕩,四人警覺地朝四周搜尋聲音來源,視線最終聚焦在城樓之上。

那人身著白袍,幾乎與白雪融為一體,四人看清楚他的樣貌,均是一驚。

“是紀老丞相?”魚巧奉失聲叫出來,他怎會相信,那個輔佐皇朝兩位帝王的老丞相紀琰竟然會是這群黑狐精的頭領?他真希望自己看錯了,而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公孫意淡聲回道:“果然茗衝在紀府沒看錯,其實那個時候,紀府裏的人都已經被黑狐精吃掉了吧。”

“意弟,你的意思是上麵那個紀琰不過是被黑狐精操控的一具空皮囊而已?”駱秋痕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徒子徒孫都讓他們心力交瘁疲於應付,這頭老狐狸也不知道有多難對付。

禇昭沅指著城樓上的那白袍子的人叫道:“你們快看,他在幹什麼!”

隻見那人手伸向肚腹,五指成鉤,用力一撕,暗紅的血溢出染紅了白袍,禇昭沅見狀忍受不住差點吐出來。

“你們還算是聰明,事到如今,我這身臭皮囊也沒有用了!”破開肉身,現出一頭黑狐狸來,“這筆賬是不是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了!”它突然跳起,麵露猙獰,將手裏滴著血的袍子連同裂開的肉身一並丟下來。

躺在雪地上的紀琰的皮囊雙眼圓瞪,神情恐懼,想是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楚,即便是被妖利用,最終,還是難消冤屈和驚恐。

很快,那慘不忍睹的皮囊被白雪層層覆蓋,忽地揚起一陣腥風,那早已狂暴不已的老狐狸咆哮著飛來。它的子孫們多數是死在公孫意的劍下,而它的首要目標也是威脅最大的公孫意,解決了他,它也不愁那三個會負隅頑抗。除非天降神佛相助,否則,以他們幾人的功力,根本就是飛蛾撲火,以卵擊石。

眼看著四人已漸漸抵擋不了老狐狸的攻擊,果然,五行禦雷陣隻有四個人是不行的。先前能斬殺小黑狐精,主要還是因為它們妖力有限,忌憚五行雷陣的殺傷力,他們能勝,也純粹是勉強為之,如今這對手可是有幾千年修為,且逃過五次天劫的老狐狸。

“大哥二哥,我若是先死,定會求閻羅王出兵相救的。”魚巧奉被強大的衝擊力震得心頭緊縮,悶雷砸向胸口,他快要支持不住,卻仍然拚盡最後一絲精力。

“別胡說!”三人同時脫口,望見他臉色煞白,雙唇微微顫抖,公孫意咬牙喊道:“巧兒,你記住,你是最小的,即便是死,也輪不到你!”

“我一點也沒白活,我沒白活。”魚巧奉眼圈泛紅,淚珠滾落下來,感到喉口微微甜腥,他心狂跳幾下,用力咽下不斷向上湧起的鮮血。

此時不但魚巧奉,就連駱秋痕都有些抵擋不住,禇昭沅呲牙咧嘴,雙刀狂舞,卻敵不過幻化無窮的老狐狸。

“看來我們今天是必死無疑了。”駱秋痕也泄了氣,軟劍在某一瞬差點從手中飛離,忽然他雙眸染上異彩,高聲叫道:“他來了!”

聞言,三人都扭過頭,眨眼間,那青色的身影已站立在五行禦雷陣的中央。

“嶽茗衝,你來幹什麼!”公孫意怒吼,連忙上前護住她,“誰讓你來的!滾回去!”

定是那該死的崔颺,他自己袖手旁觀也就罷了,還讓這笨女人以身犯險,她難道不知自己不懂武而這老狐狸根本沒有突破點,她來是必死無疑的嗎?他滿腔怒火瞪著她,她不理,推開他,也不看他幾乎冒火的雙眸,徑自抽出長劍,立於鬼位至陰門。

“嶽茗衝你來幹什麼!”禇昭沅大喊,既怒且憂,雖然平時不對盤,但這生死關頭,她也不希望多犧牲一條性命。

“衝哥哥,我還指望你能幫我完成遺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