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茗衝心裏雖怕,但依舊麵不改色,這麼多年被逼著學會處變不驚,加之見識的妖魔鬼怪太多了,她也習慣了,麵對這群朝她走來黑貓,她冷眼以對。
難道這貓妖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嘮叨,卻始終叨不到重點?留在這裏聽一隻喜歡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母妖怪拉家常,她可沒這麼多工夫。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直接點不好嗎?”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目的何在呢?
素寰莘忽地詭異一笑,手腕翻轉,五指輕輕撥弄,不以為意地哼著曲調,刹那間,她手指一彈,妖風突起,嶽茗衝被震得連連後退,還未站穩腳跟,那虎視眈眈瞪著自己的黑貓都飛身朝她撲來。
她下意識地以臂擋住臉,以免自己的眼睛被這些凶猛的妖物弄傷,忽聽一聲口哨聲起,狂轟濫炸的黑貓終於停止動作,紛紛四散著逃開。
“這算是輕的了,我先玩夠了你,再玩你的心愛之人,看看是你最終是會自私地選擇獨活,還是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你心愛之人?”
嶽茗衝沒工夫去搭理對方,她現在被利爪撓得全身沒一處好的地方,哪裏還有精力去管那該死的貓妖說什麼,愛怎麼折磨就來好了,她還怕被折磨嗎?這貓妖也太低估她了,她心愛之人,她是絕對不準讓任何人去碰一下的。
素寰莘的定身術解禁之後,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方才被定住的百姓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隻覺得突然間好像被掐住了喉嚨一般,對他們來說是短短一瞬,對嶽茗衝而言卻是煎熬。她本想問個明白,那貓妖卻拉拉扯扯地說了一大堆廢話,搞得她被抓得滿身傷痕卻也沒有弄清楚這場債因何而起。
“貓妖啊!這女人是貓妖啊,大家快別放過她,燒死她……”
又是那多事的女人,嶽茗衝忍著旁人看不見的傷痛,扭頭朝那那人瞪了一眼,後者有些怕,卻煽動其他人來圍攻她。
“燒死我?我就看看你們哪個有本事過來!”嶽茗衝眼明手快奪下一人長槍抵在身前。
亂世之下,最苦的天下百姓,被戰火摧毀家園,被妖邪殘害性命,你是不是該主動承擔起這搭救天下世人的責任呢?
都是狗屁廢話!誰說這些人可憐了?崔判官也真是太不了解人性了,天下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她能做什麼?為官的隻善於爭權奪利,哪裏想到為百姓謀福祉,皇族的為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六親不認,搞得朝野內外動蕩不安。而這些所謂的可憐的百姓呢?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你們誰要是敢往前走一步,我這長槍可就不長眼了!”她豁出去了,不先想辦法自保,難道還要讓這群無知的人把她捆起來架在火上燒死嗎?活活燒死,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叫得最凶的那悍婦見識到厲害不敢再輕舉妄動,卻推著其他的人當炮灰,嶽茗衝恨得牙癢癢。為了這群人,她要去曆經難以想象的困難來幫助他們,拯救他們?值得嗎?抑或是那貓妖根本就是老天派下來故意整她的。
她苦笑幾聲,衝上前去揪住那女人的領子拖到一旁,她真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也是那貓妖的同黨,否則,作為一個圍觀的群眾,這女人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些。
“敢問這位大嬸,我是搶了你的男人嗎?”她厲聲喝道。
被她的怒叫嚇得臉色慘白的女人死命地搖頭,“沒,沒有……”
“那我再問,我是燒了你的房子,殺了你的家人嗎!”聲音拔高,怒意難以平息,“好像你對我的成見很深?你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想從我眼皮子底下離開!”
“我,我……”一時間答不上話來,連瑾平日裏的作風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說實在的,卻也沒有做過打家劫舍欺女霸男的勾當來。一切的流言蜚語都口口相傳,真實度有幾分,誰也不知道,不過是找這個當口趁機發泄一下自己的嫉妒、怨氣罷了。
嶽茗衝注意到這女人吞吞吐吐眼神閃爍,冷笑一聲,一掌推開她,“一群蠢貨!若我真是妖怪,你們所有人,都不夠我一個人吃的!我警告你們,我不出手可別當我是好欺負的,誰敢上來,我樂意奉陪,斷了胳膊瘸了腿,你們自己看著辦!”
語畢,這夥人麵麵相覷,還有人躍躍欲試,但見她從那街邊賣藝的手裏奪過來的長槍閃閃發亮,都心虛不已,口中叫嚷著卻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你們還不散開,這裏有什麼好看的!”她怒叫,長槍一揮,嚇得這圍觀的人都連連後退,“再看下去,難保有的人將來再也看不到東西!”
她語帶威脅,果不其然,這些人遇到厲害的角色還是會乖乖服軟。一來,他們怕她這不要命的架勢,若真是破釜沉舟,魚死網破,他們可得不償失,二來,他們確確實實害怕她若真的發起火來,大嘴一張他們全都變成亡魂。
長槍猛地朝地麵砸去,圍觀人群刹那間作鳥獸散,她冷哼一聲,回頭望見站在原地呆立不動的黑臉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