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茗衝連忙丟掉素寰莘吐出來的東西,拳頭大的一塊被黏液包裹的半消化的肉,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腥臭之氣揮之不散,她忍住嘔吐的衝動,惡狠狠地瞪向素寰莘。
“拿出來!”混賬東西,害她空歡喜一場,滄海懸珠沒拿到還惹一身腥臭。
素寰莘傷得不輕,身體本來不適,再加上嶽茗衝和瞳生前後夾擊,自己若非吃掉那水鬼,說不定也撐不到現在。
“拿什麼,不知所謂!”即便是輸,氣勢上也不能被人壓倒,素寰莘梗著脖子不屑地瞟了嶽茗衝一眼,四下掃視,為自己逃跑做準備。
嶽茗衝見狀,不由得怒上心頭,視死如歸的模樣看了就覺得好笑,分明他們是受害者,怎麼弄得這貓妖倒成了無辜的純良之輩。
“你說拿什麼!滄海懸珠,你吃下去的,趕緊給我吐出來!”幾乎是吼出來的,瞳生麵色陰沉,一把掐住素寰莘的頸子,“再裝蒜,信不信我捏碎你!”
“不是嚇你的哦,這位白鶴仙君可是天界脾氣最差的神仙哦,你要是得罪了他,沒好下場的。”嶽茗衝在一旁煽風點火。
瞳生氣鼓鼓地白了嶽茗衝一眼,“小白龍,你別誹謗我。”
“什麼滄海,什麼豬?我隻吃過一隻羊,剛才不是被你打出來了嗎,還跟我要什麼豬……”素寰莘一頭霧水,被逼問的直搖頭。
“滄海懸珠,不是豬……”瞳生氣得發抖,“再不吐不出來,我就……”說著,手伸向素寰莘肚腹,後者驚恐地大叫,順勢推開瞳生,旋起一陣風沙,黑色裙衫騰空而起,飛向王府上空。
“跑了!你早就應該動手的,跟她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嶽茗衝埋怨道。
瞳生歎口氣,眉頭緊皺,“損傷了貓妖的軀體,難保滄海懸珠不會被弄壞……她往亂墳崗方向跑了,我先去追。”
他沒等她,因為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已經不能再帶上她一起,她有靈紙鶴當坐騎,興許會比他還快到達。
“等等我,我馬上就好。”嶽茗衝喚出靈紙鶴,縱身跳上,跨坐在紙鶴背上,瞳生在她前麵不到三丈遠,她全神貫注施法操控紙鶴平穩飛行,有瞳生帶路,她也不害怕自己會飛錯了方向。
隻有親身體驗才知道隆冬之夜在天上飛行是什麼感覺,她現在終於明白蕭韜是何感受了,忽然想起來,不知蕭韜是否健在,隻怕即便活著,也失了半條命了吧?
剛飛出沒多遠,由於飛行的高度也並不算高,她還未覺得頭暈眼花,靈紙鶴依照她的咒語也並未行差踏錯。就在她暗自慶幸自己還算踏實小心為上的時候,突然紙鶴似是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中,她根本沒有時間挽救,下一刻,整個人都跌進草堆裏。
每次下落必然是臉先著地,眼冒金星,四肢麻木,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感到有人抱住她的腰肢,她沒多想,瞳生跟她在一塊兒,她掉下去,瞳生也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雙腳踏踏實實地踩在地上時,她迅速把臉的汙泥擦掉,看到靈紙鶴跌進旁邊的水溝之中,急忙念咒,靈紙鶴掙紮著撲棱了幾下翅膀便不再動彈。
“怎麼回事啊,瞳生,剛才是什麼東西把我打下來的?”她轉過頭,瞳生的聲音卻在另一邊響起——
“小白龍,你出什麼事了嗎?怎麼停下來?”
她一愣,這麼說,瞳生並不知道她剛才跌下來,那麼把她從水溝裏拖出來的,也就不會是瞳生了?
“衝兒。”
有人從後麵抱住她,她混亂的思想頓時凝注,久違的溫暖安心刹那間回歸,她整個人僵住,連瞳生不斷傳來的叫聲她都充耳不聞。
這是夢,否則,她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和公孫意相遇,是她太想念他了吧?每一晚,他都會出現在她的夢裏,也僅僅隻會是在夢裏而已,夢醒時分,她就必須得將他從自己的腦海裏,心裏清除掉。
迷霧重重,她立時從甜美的假想中清醒過來,雙手輕輕按上環住她腰身的手,真實的觸感,是夢境、幻象、魔障中不可能觸摸到的。
“剛才是你把我推下來的?”她用力掰開他的手,轉過身,卻不看他,“公孫公子,你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來這荒郊野外,難不成是殺人滅口,埋屍荒地?”
“衝兒,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不跟我相認,是有原因的。”公孫意張開雙臂欲將她摟進懷裏,她急忙跳開,卻正好踩住瞳生的腳。
“小白龍,你搞什麼,不能再拖了。”瞳生拉起嶽茗衝就要走,忽然想起某件事,又轉過身,朝公孫意拱了拱手道:“二王子,好久不見啊。”
“你是誰?”公孫意陰沉著臉,朦朧月光之下,瞧見這舉止輕浮的白衣男子托住嶽茗衝的手腕,頓時勃然大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緊要牙根,胸中怒意緩緩升騰。
“小仙瞳生,住在麒簾水界。”瞳生十分有禮貌,“從前就很欽佩鳳族的木冉王子,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得見。”
公孫意不將他放在眼裏,其實是看見嶽茗衝被別的男子觸碰,他醋意大發罷了,“杞蘿向我提過,她曾救過一隻受傷的白鶴,真沒想到,連你都能修煉成仙。”語氣中透著嘲弄和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