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回 詭秘的冒充者(1 / 2)

暴雨一片片打下來,嶽茗衝撐著傘,半截身子也被雨淋得濕透,快要走近公孫意住的暢籬院時,她看到兩個人朝她這方向走來,一男一女,聽聲音,是公孫意和鹿清雅。兩人挨得很近,公孫意怕鹿清雅淋濕,把整個傘麵都傾到一邊,自己完全被淋濕在雨裏。

嶽茗衝一看到二人越走越近,她心一跳,立即閃到牆後麵。看來,她這個紅娘也有點點成果了呢!若是大家都能安然地活下來,她或許會留下來看著他們二人成親,雖然她心裏極為不願意看到前世今生最愛的男人變成別人的夫君。可是事已至此,她種下的苦果,隻得她自己來嚐。

她知道自己前世也做過這種愚蠢而偏執的事情,怕木冉會孤寂,她用自己一半心魂創造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泠翠,原以為泠翠是這世上最純淨最沒有私心沒有邪念的物體,卻哪裏知道,百年時光,沾染了人間的煙火之氣使得她的那位替身越發的比人更像人,最後,她還險些被泠翠反噬而亡。

今生,鹿清雅的為人,她看得透徹,可是,她又怕會有跟泠翠一樣的下場,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同時,自己卻糊裏糊塗地被人裝進套子裏。鹿清雅會變成泠翠嗎?嶽茗衝自己也不敢妄下定論,世事難料,明天會發生什麼她都茫然,更何況更加遙遠的未來,她還有未來嗎?越想心裏越亂,重重的矛盾令她頭痛欲裂。

思緒跑得太遠了,連握著傘的手都不自主地鬆開,雨傘趁著風勢被卷到牆的那邊,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傳來錯亂的腳步聲,嶽茗衝急匆匆避讓開,朝著自己住的屋子奔去。

大雨滂沱,她感到自己雙足都快陷進泥地之中,心情比身軀更加沉重,怕他們看見她,大家都會尷尬,她奮力奔跑,隻想快點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雨水模糊視線,恍惚中瞧見黑影在身邊一閃而過,待她駐足細看時,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房門外。

石階上放著一把雨傘,揉了揉眼睛,她看仔細,這傘就是方才失神之下被風刮走的那把。嶽茗衝俯身拾起合上的雨傘看了看,她頓生疑竇,方才那令她莫名驚懼的陰寒之感越發靠近了,眼尾掃到黑影疾速襲來,她回過身,雙掌直接朝那不明物體打過去。

心口強烈的痛楚讓她不由得猛抽口氣,仿佛是從半空中猛然墜下,心肺都似是在劇烈顫動,衝擊力太強,嶽茗衝被震得整個身軀都朝後飛去,身子撞到門框上,房門被衝撞開,她重重地撞到桌子上。

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腦子一片混沌,痛楚蔓延至胸口,隻覺得心窩似是被人紮了一刀,後背又被人打了一悶棍,連呼吸都不能自製。

她確定自己處於清醒的狀態,並未產生任何幻象錯覺,而方才朝那黑影打過去的掌風並不是虛空的,她手下能實實在在感覺到對方。可是詭異的是,處於防衛,她襲擊對方,自己反而被莫名其妙地傷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被她打的那人似是也受了傷,身軀蜷縮在雨地裏,嶽茗衝遠遠看到那人在雨中跪了片刻,頑強地支撐著忽地一閃不見。奈何她似乎傷得更重,靠著桌腳緩了片刻才緩過氣來。

這種時候,除了伏堯派手下來搞偷襲,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來襲擊她,可是奇怪的是,她很明顯地記得,隻是自己出手而已,對方根本就未使力,那她傷成這般,又是為何?

依著那人逃走的方向,嶽茗衝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追上去。

腳步聲就在前麵,她聽得真真切切,這人離她不遠不近的,似乎是故意在前麵引路。不管對方是何來頭,隱藏著什麼秘密,她都要弄清楚,要不然她傷成這樣就太無辜了,至少要把那個抓起來嚴刑拷打才行。

不知不覺跟著跑進樹林裏,雷鳴閃電震得大地都在輕微搖晃,狂風吹得樹枝張牙舞爪,枯枝被風交纏在一起,“哢哢”的像極了人的骨骼被敲碎的聲音。

刹那的白光讓她看清楚了自己身處與亂葬崗之中,被打碎的墓碑上旁還有一具死屍,半截身子都已成白骨。

再看四周,到處都散落著骨灰壇,她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個又一個壇子。突然,“嘭”的一下,瓦罐破裂之聲從前方傳來,嶽茗衝立即跨步上前。

剛走了幾步,她就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向前邁一步了,從地下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腳腕,她心一跳,頓時感到毛骨悚然,脊背一陣發麻。這種事情雖然見得太多了,然而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還是被嚇個半死,心髒狂跳著幾乎要蹦出來,但她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叫出聲,用力朝那該死的鬼手踩下去。

被她踩住的那隻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抓得更牢了,嶽茗衝欲哭無淚,隻得彎身一把扯開,原來困住她雙腳的隻是纏在枯草之中的樹藤而已,害得她差點都要跪地求饒了。

掙開枯藤的糾纏,一道雪亮的閃電打下來,她沒有閃躲,那刺眼的白光卻朝著她劈來,她直接以手遮眼,隻聽到“哢嚓”一聲,枯枝從她上方掉下來, 直直地砸中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