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公孫齊眼眶熱熱的,正要朝她走去,她疾步如風來到他麵前,一陣勁風而至,他不自主地向後靠去,身後的脂玉出於本能,立即接住他,才沒讓他跌出去。
“啪”的一下,他隻覺得臉頰的肉像是被割下來一塊兒,眼前閃爍著密密麻麻的小星星。這是為什麼,他若是鬼,她的手必定是會從他的軀體中穿過去的,可是這真實的觸感和火辣的痛感,也隻有人才能感受得到。
“混蛋!”
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邊臉又實實在在地挨了一下,直到雙頰被打了不下十次以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沐之藍的手腕。
“藍藍,你打也打夠了,能聽我說嗎?”
“說什麼?你想說什麼?我找了你九年,當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希望時,我放棄了,我隻當你死了,從此,大家心中再也沒你這個人,我們過得都很好,你這個時候卻回來了,還帶著個女人!”
沐之藍怒發衝冠,氣咻咻地拍掉他的手,“十一年前,你說走就走,連一封信一張字條都不留下,原來你是風流快活去了,怎麼,你突然回來,是想向我示威是嗎?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他本來已經思緒混亂,現在完全懵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向沐之藍解釋,身後這位脂玉姑娘,隻不過是送他回家的而已,怎麼可能是他風流快活的對象?
“夫人,請不要亂定罪名。”脂玉忍不住脫口,她沒理公孫齊的阻攔,上前一步,微笑道:“我想夫人一定是誤會了,奴婢與公孫先生沒有任何曖昧不清的關係,此次,是奉茈狐山九尾狐族十七公主之命送公孫先生回家……”
“脂玉,你搞錯了吧?跟我相談的是一位公子,怎麼會是……十七公主啊?”公孫齊冷汗直流,這丫頭,就別給他添亂了吧?瞄到沐之藍臉色由青轉黑,他急忙拉住她。
“藍藍,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十七公主,會見我的真的是一位公子,我要是有半句謊話,我就……”
“夠了,你已經當了駙馬了,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沐之藍甩開他,卻又被他纏住,將自己從頭到尾的經曆細細陳述了一遍,一旁的脂玉不時地添上幾句,務必要做到事無巨細,每件事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絕無半點虛假。
“一會兒十七公主,一會兒屈桑公子,你糊弄誰呢?”
脂玉苦笑著向沐之藍解釋:“我家公主遭歹人暗算,被強行定為男兒身,這件事,狐王知曉,卻無能為力,隻道,十七公主中下的是絕情咒,隻得下次咒的人才能解,但十七公主與那歹人勢不兩立,看來,公主將來都得以男兒身示人了,所以,夫人不必糾結於此,公主對公孫先生絕對沒有半點私情,如若不然,也不會命奴婢送先生歸家,公孫先生在異世幻界待了四天,又被十七公主帶回茈狐山汀水繆畫閣停留了七天,天上的一天在人間便是一年,所以……”
脂玉有些愧疚,若是早些將這些事情告訴給這位凶巴巴的夫人,公孫先生也不至於被打得變豬頭。
事情真相大白,脂玉及時告退,公孫齊感激地望著她飛升的方向,多虧了那位屈桑公子派脂玉下來,若是他獨自一人,還不知道得挨多少打罵,雖然臉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但他心裏的甘甜,誰人也無法理解,誰都不知道他有多想家,想藍藍,想兒女,想那幾個可愛的徒兒。
“藍藍,你要不要先給我敷藥。”
沐之藍垂著頭在前麵走著,公孫齊跟不上她的步伐,隻得一路小跑,她是練過武的,走路生風,他是文弱書生,自然是難以與她並肩而行。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子,而我呢?就像是你的老娘,你不怕被人恥笑,我還怕呢。”沐之藍揉揉眼睛,哽咽道:“任誰看,都會覺得你跟意兒是兄弟,沒人會覺得你們像父子,你想讓旁人說我老牛吃嫩草嗎?”
公孫齊急了,隻得快跑幾步,追上她,用力抱住她的腰,“我不怕誰說,就算你真的變成老太婆,也是我的藍藍,沒人能改變的,誰愛說就去說吧,我隻會慶幸自己離開不過十一年,慶幸自己還能在短暫的分別之後能和你和孩子們團聚。”
如果他的意兒知道他回來了,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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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京師城郊的一座小小的宅院裏,蹲在牆角拔草的男人接連不斷地打噴嚏,他半挽著褲管,烏黑凝亮的發絲垂落在後背,在他身體傾斜的時候,青絲也跟著飄動。
站在空地上晾衣服的女人目光癡癡地望著那一方,好半天,才提起一件衣服抖了抖,掛在竹竿上,興許是看得太過入迷,她不曾注意到,男人扭過頭來看了她好幾次。
“你這樣瞧著我,我心裏真是發毛。”他笑著道,慢慢站起,將腳邊的雜草丟向一旁的空地,想到昨天夜裏,她極盡纏綿,想要把他一口吞下,而他也很配合,在他剛褪盡衣衫時,卻聽到了她刺耳的呼嚕聲,掌燈瞧見她的衫子也脫了一半,竟然說睡就睡了。現在她這色眯眯的眼神,是在腦子裏將他的裸身瞧了數十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