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
“嗚——”
像動物在嗚咽，又像在哀嚎。
靈汐還沒感受到墜落至地的碎骨之痛，整個人便因失血過多而徹底昏死……
青宸怒睜著猩紅雙眼，握著青龍噬魂劍的手止不住顫抖。
“誰動了本帝君的劍？誰！”
他轉向身後，聲嘶力竭大吼，雙眸中迸出來的怒氣能將人碎屍萬段。
崖邊那死囚已經不見蹤影，隻有玉芙還可憐兮兮地綁在枯木上。
“唔……”她臉色凍得蒼白，求救的聲音已經無比虛弱。
青宸步步朝玉芙走去，一把將她身上的綁繩削斷，隨即解開了她嘴上的封印。
“殿下……”玉芙哭啼啼地就想撲到青宸懷中，卻被他生生攔住。
“你去看看，她還在不在……”青宸指著靈汐墜崖的地方，命令玉芙前去。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懦弱過，連親眼去證實一個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玉芙臉色白得不能再白，她癱軟著兩腿倒在地上，死死抱著他的腿。
“殿下，玉兒又冷又怕，你抱抱玉兒……”她渾身哆嗦，眼底透著驚恐和怯意。
她才不要去那幽冥斷崖邊，也不想去看靈汐的屍體是不是已經魂飛魄散！
正在這時，後方又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腳步聲，青宸的禦前天將赤霄將軍帶著大隊天兵趕了過來。
“殿下！剛有個從仙牢逃出的死囚往西邊跑，被我們處決了！”赤霄將軍敬了個軍禮，嚴肅稟告。
青宸的瞳孔驟然一縮，一個反手猛地給了赤霄將軍一掌。
“混賬！本帝君讓你斃了嗎？”他這一掌用了猛力，甩得赤霄將軍撞倒了好幾株枯木，口吐鮮血。
“距離太遠沒法精確捕捉，隻能先處決後追屍，還請殿下贖罪！”赤霄將軍跪了下來，平靜開口。
青宸深吸一口氣，終是微微收斂了情緒。
他看著崖邊那攤血跡正在雪水的掩蓋下越來越淡，心底的空蕩範圍就越來越寬。
“你帶玉側妃回去，然後準備一隊汗血飛馬和敢死天兵用法器護體，騎馬去幽冥斷崖底下……找到夫人。”青宸聲音透著一絲頹敗。
玉芙抽噎著不敢拒絕，赤霄將軍也隻能照做。
當斷崖邊隻剩青宸一人，他踉蹌著朝那攤血跡走去，每一步都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崖下雲霧環繞，陡峭狹窄，看不到一點點有關靈汐的痕跡。
那個女人，真的掉下去了嗎？
是生……是死……
“靈兒……”青宸的心底缺了一個口子，冰涼刺骨的寒風從那個口子吹進胸腔，將他渾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拔劍指向她，隻是想要她冷靜，可他並沒往前揮劍。
那死囚不是靈汐一邊的嗎？為什麼要趁自己不備偷使法力用青龍噬魂劍傷她？
還讓她跌落幽冥斷崖，入了那蠻荒之地……
青宸頭痛欲裂，連對著崖底歇斯底裏喊出靈汐名字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青宸跪在地上，用仙術將地麵那攤血跡輕輕聚攏於掌心。
過往和靈汐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一幀幀在腦海中跳躍，她的一顰一笑一回眸，她的撒嬌喃呢和哭泣，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清晰。
或許世間有這樣一種離別，猝不及防到讓人束手無策，卻又讓你清楚地意識到，你已經永遠失去她了……
“為什麼不要我了？你的一生就這麼短……不是說好要陪我上窮碧落下黃泉嗎？為什麼要食言……”
青宸痛苦掩麵，雙肩急劇起伏。
“呲——！”長矛刺入血肉聲。
青宸身子猛地一僵，鋒利的矛尖從後背穿透他的胸腔。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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