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李哲聖,陸良人上次對他的印象還挺好,覺得是個又溫柔又漂亮的大美人。
但是一夜之間……哦,不,應該是一下午的時間,以前的好感全部顛覆。
他就像是地獄裏最恐怖最狠毒的惡魔——降、臨、凡、塵。
“站好!挺胸收腹翹屁股……你那是翹屁股嗎,你那是撅屁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便便!”
“笑!露牙……沒讓你把牙齦也露出來,八齒,自己對著鏡子數,多一齒就多笑一個小時!”
“下巴抬起!最近是不是吃太好了,怎麼圓了這麼多,脖子繃一繃,繃出天鵝曲線……姐姐,我說的是天鵝,不是燒鵝!”
從站到坐,從坐到躺,從笑到哭,從哭到怒,從吃飯到喝水,從呼吸到說話,從睜眼到閉眼……一切一切動作全部被他回爐重造。
“嗚嗚嗚……火山,救命!救命啊!!”
看到外出歸來的火山,陸良人不顧禮義廉恥的撲到他懷裏,把腦袋埋進他衣服裏,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怎麼回事?哲聖,我是讓你幫我教良人怎麼‘裝’,不是讓你教她怎麼‘浪’,這一套撲人的動作就是你教導了一下午的成果?”火山兩手攤開任由陸良人樹懶一樣的掛在自己身上,他則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哲聖。
李哲聖尷尬的撓撓臉,玩嗨了一不小心沒hold住,好像把這位小姐姐給嚇壞了。
火山這種帶著笑意實際上很冷的聲音給人一種難以揣測的意味,於是李哲聖很小心地回道:“這隻是個意外,你放心,隻要她不說話,絕對的世家千金。”
火山垂下眼簾,睫毛微闔,看著胸前淚流滿麵的陸良人,喜怒難辨:“隻會嗚嗚嗚的世家千金?原來你們李家的小姐都這幅模樣。”
李哲聖臉黑。
“出來!站好!我剛才教你的都忘了嗎!”
然而不管李哲聖如何嗬斥,陸良人都把頭死死埋在火山衣服裏,就是不出來。
火山的笑容越漸加大,李哲聖的頭皮越來越麻。
“要不你先出去,過幾分鍾再進來,不然你在這裏她有依賴心理不肯好好配合。”李哲聖還是很聰明的,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火山不語。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帶了點力把陸良人從自己身上剝下來:“妮兒,你乖乖聽哲聖的話,歐巴待會再來。”
聽話?他居然讓我聽這個魔鬼的話?陸良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火山,心裏一片淒涼,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五分鍾後。
再度回到屋裏的火山震驚地立在原地。
一個身段窈窕的旗袍美人,坐在椅子上眼神平淡地靜視著他,月白底色銀絲滿繡的雙襟旗袍穿在她身上顯得端莊大氣。
雖然由於時間原因,沒有做頭發也沒有化妝,但是女孩俏麗的長相和清澈的眼神本身就極美,有種洗盡鉛華的雲寥之色。
看到火山被眼前所見震住的樣子,李哲聖笑了,敲敲椅背。
仿佛得到某種指令,女孩站了起來。
她的站姿很特別,亭亭玉立還是其次,最主要是她的背脊,挺得特別直,仿佛天塌下來也壓不彎,頂天立地,寧折不屈,一看就是身處高位或者出身良好的大家小姐。
站立幾秒鍾後,女孩邁腿前行,她的步伐不急不緩,每一步的距離都幾近相當。
窗外黃昏殘紅的夕陽照射進來,將女孩的影子長長的映照在牆壁上,她就像是從一副泛黃古卷中走出來的畫中人,一步一步地走向火山。
然後——
“嗚嗚……到底可以了沒有,人家走了一下午,腳都磨破皮了,嗚嗚嗚嗚……”哭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