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李哲聖腿上趴著一條狗，手裏端著一杯茶，他一邊緩緩撥著茶葉一邊透過窗戶垂視下方街道上的來來往往的行人。
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李哲聖淡淡道：“查理王小獵犬是一種很古老的犬種，它們活潑文雅，擁有貴族氣息，很可愛對不對？”
李哲聖說著摸了摸腿上小狗的那一身油光水亮的狗毛。
樸燦列麵無表情的坐下，過了一會兒，見李哲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才冷笑道：“這就是你的身份？”
李哲聖氣息一斂，半響後，一邊小狗的頂瓜皮一邊道：“是啊，一隻獵犬而已。所以別打那礦脈的主意，我之前已經探過口風，上頭瞧不上你這種抬姓的自然人。”
樸燦列搖搖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沈勝賢這種混血種也沒比我高貴到哪去。”
雖然房間裏沒有別人，而且樸燦列耳朵尖，不可能有埋伏偷聽的，但李哲聖還是壓低聲音：“禁忌實驗……”
樸燦列瞳孔驟縮。
李哲聖繼續道：“這裏麵的門道太多，你玩不轉的。”
若說禁忌實驗，肯定是一些反人類、反社會、反自然的東西。
樸燦列雖然自己沒接觸過，但以前混夜場的時候也曾經聽人喝醉了吹噓過，那人說他曾經運送過一種藥品，注射進身體裏麵可以改變基因，隻不過改變方向還不穩定需要繼續研究，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在吹噓，畢竟像他們這些成年人基因組已經固定了，難道打一針就會多長個手腳或者小丁丁什麼的？
反正這個喝醉了吹噓的人樸燦列隻見過一次，聽說第二天就出任務死在外野。
這種實驗肯定需要大量的實驗體，生化人好搞，可是自然人呢？哪怕是混血的，人盟都很在意，人盟要的是擊潰屍族結束末世，而不是和屍族來個魚死網破，每一個自然人都是人族的有生力量，能夠保全一個是一個。
死一個混血自然人，人盟可以不在乎，但是死一百個混血自然人呢？
做科學研究的，一百個都不夠！
更何況他們研究到深處，需要純血的也不一定，所以人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禁忌實驗存在於世。
但是！！！
人盟不許搞的東西，有些人為了自身利益卻會暗地裏支持，比如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亦或者是……更長久的生命。
這一刻，樸燦列此前一直沒能明白的許多事情都豁然開朗。
沈勝賢的上位不是偶然，沈京浩老爹龍精虎猛的說死就死了，然後沈勝賢一夜之間搞定所有沈家族老的謀朝篡位，一場漂亮到幾乎可以上教科書的屌絲逆襲閃瞎人眼。
以前樸燦列不知道這個圈子的排外性所以不覺得，現在真正走上這條路他才明白這裏麵若是沒人站台根本做不到。
而對於那些人而已，一個基地的發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穩定。
所以上個月死了的蘇誌斌，最後接手109基地實驗室的人還是姓蘇。同理，就算沈勝賢倒了接手的還是姓沈好，他們對姓樸的不熟悉也懶得去熟悉……
樸燦列想了很久，李哲聖也不催他，慢慢地喝茶，過了好久才放下茶杯：“如果你實在想要接手，就把沈勝賢騙出基地幹掉，然後讓沈京浩接手，自己坐幕後，這是我能為你想到的最好辦法。”
樸燦列苦笑無語，想了想，又道：“是不是不得到他們的認可我就永遠擠不進這個圈子？”
李哲聖嘿然道：“若不是認識你十年，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生化人。我不是看不起生化人，而是有些理念僅憑實驗室傳輸的那些知識生化人是真的一輩子都難以領悟到其中奧妙。燦列啊，你的眼界和思想已經遠超絕大部分生化人了。”
樸燦列沒有什麼欣喜之色，依舊平聲道：“你主子是誰？”
“……金蘚衣。”
“嗬，執政黨啊。”樸燦列終於明白李哲聖為什麼一直忌諱莫深，後麵見自己看出些門道來，才不得不吐出這個名字，他冷笑道：“頂著為國人謀福祉的名義拿國人做實驗，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