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看來你對我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虧我疼了你這麼多年,真是好傷心。”
邊白賢有些尷尬,但馬上又反應過來,抓住紅衣女人的手激動道:“你真能救她?”
紅衣女人收斂笑意,微微點頭,低聲說:“她斬斷的不是脖子,是執念。”
女人餘音未落,手一揮,邊白賢果然看到一根紅色的線斷了,線的一端係在他手上,另一端則平躺在不遠處那片狼藉的血跡裏。
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斷線,邊白賢心裏百味陳雜。
“換句話說,白白,她斬斷的其實是我!”紅衣女人沉聲。
邊白賢心髒一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漫上心頭,他猛地一下抬頭去看紅衣女人,卻發現紅衣女人正伸出一根手指在臨摹他的五官,那手指沒有真正碰到他,隻在虛空中畫著,就好像是要把這張臉刻畫在心裏。
邊白賢看見女人眼中濃濃的不舍,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突然緊成一團,張開嘴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歸於無聲。
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了,紅衣女人垂下眼眸,繞過邊白賢來到金仲仁麵前,攙扶著金仲仁的雙手把他扶起,“這世上我唯一的虧欠現在也隻有你了,阿仁,對不起。”
金仲仁閉著眼睛,嘴唇蠕動,他真的好像問她,他對她的心意,她知不知道?
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敢,他害怕這種不容於世的感情會給她造成負擔。
有些感情隻能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金仲仁的話沒有問出口,紅衣女人卻好像猜到了什麼,對著他淺淺微笑,這笑容溫暖極了,就像冬日裏的暖陽,燦爛卻不灼人。
下一秒,紅衣女人周身刹那間散成無數道緋紅絲線,將那些徘徊在冰穴裏的金色光點全部包裹住,猛地鑽入金俊綿懷裏抱著的陸良人肉身。
“大姐——!!!”
在金鍾仁的叫喊聲中,一切,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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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著大雪,雪花就像是一場白色風暴席卷著格爾木,同時也止住遊子歸家的腳步。
邊白賢坐在開著暖氣的車子裏麵,旁邊副駕駛位上的人是Kris,兩人都很安靜,途中沒有產生過一句交談。
汽車在一棟房子前麵停下,邊白賢先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把大雨傘,再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Kris手裏擰滿了袋子走出來。
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打傘,真正享受撐傘待遇的是Kris手裏的那些袋子。
邊白賢:“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
Kris:“我們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品,為什麼還要去醫院?”
“……”邊白賢拿眼睛斜Kris。
Kris:“我就想讓她最後在欠我一次。”
邊白賢冷嗤:“適可而止吧,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輸了,以後這身體裏隻有我姐姐,還是你可以接受整天對著一張傻兮兮的臉?”
Kris停步,垂目冷睨邊白賢:“沒有任何人能成為菲然的替代品。”
邊白賢得意一笑,Kris接下來一句話卻讓這笑容僵在臉上:“但是邊白賢,你比我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