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柏?”
盧金花舌尖打了個滾,然後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呼出一口氣後,點了點頭,“好像是卷柏吧,我也記不大清了,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怎麼突然想起卷柏來了?”
盧金花緊張的同時,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問。
冒領功勞,這件事在她的內心沉甸甸似地壓了幾十年。
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草木皆兵,如同驚弓之鳥。
若是別人說這話,她還能淡定點,這話偏偏從誌成口中出來,盧金花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
誌成雖然跟了她的姓,當初願意點頭當上門女婿,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救了他性命的份上,如果真相被揭穿的話,以誌成的性格,眼裏必定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她從來就沒有小覷過他的能力。
這二十多年,誌成改變了盧家所有人的命運,甚至改變了整個海市人的命運。
這一切表明,他不是一般人。
陸老爺子畢竟當了盧金花二十多年的枕邊人,對她神色變化海市了若指掌的。
她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雖然表現得並不明顯,但是他還是看出她心裏有鬼。
他深吸了口氣,並沒有立刻揭穿她,或者給她下套。
而是為自己識人不清深深鞠了一把同情淚,他一直以為自己眼光老辣,沒想到也會看走了眼,以為金花是個心地善良的農村婦人。
這些年,她在慈善方麵可謂盡心盡力。
老頭子的短暫沉默,讓盧金花一顆心高高懸掛了起來。
她絞盡腦汁琢磨著,此時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做的夢,到底夢到了什麼,是不是他瞞著自己什麼沒有告訴她?
最讓她驚慌失措的是,他的夢裏,有沒有跟真相掛鉤?
不行,不行。
她現在必須要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
沒道理誌成還沒發現真相,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目前的盧家,還離不開誌成。
她盧金花,也離不開誌成。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誌成,她其實是真心愛他的。
從崇拜到深愛,她自卑得不敢告訴他。
他們沒有夫妻敦倫,但是她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他所有的一切,深深為之眷戀。
她想著,他那方麵不行,論起來也是好的,至少他不會在發達之後,拋棄他們,他們可以相伴終老,一輩子在一起。
當晚,陸老爺子睡著後,嘴裏說著夢話,盧金花這晚一直心神不寧,導致他一出聲,她就立刻驚醒了過來。
她湊近一聽,正好聽到誌成嘴裏不停念叨著“卷柏”“卷柏”什麼的。
他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這一點讓盧金花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盧金花鬆的那口氣還是太早了,誌成又冒出了幾個字,這幾個字讓她一顆心瞬間泡在了涼水裏,手腳冰涼。
他嘴裏含糊不清的四個字,盧金花卻聽得字字清楚分明。
因為,他說,“鰥夫阿羅”。
盧金花頭昏腦漲,眼前陣陣發黑。
她死死咬緊牙關,呼吸依舊淩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