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什麼叫疼?!"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有些歇斯底裏的按在自己毫無知覺的腿上,望著她的瞳孔倏然睜大,"杜芳舞,這些都是你媽和那男人留給我的印記!我會記得一輩子都記得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切都向你討回來!!"
說到最後,他眼底足以毀天滅地的恨意,嚇到了芳舞。
她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冷汗不受控製的往外冒,連思緒都是混沌的。
直到離謙撐著身體,獨自出了浴室,她還呆呆的沉在冰冷的水裏。
離謙是那麼的恨自己!
那股恨意,直穿她的心髒,是那麼的濃烈,那麼的沉重,讓她難以負荷。
離謙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恨自己?
僅僅因為當年母親搶奪了大***寵愛?
不可能!!不可能這麼簡單!!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傷為什麼會和母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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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一團亂,芳舞怔忡的從浴室裏出來,整個人狼狽得像隻落湯雞,一路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地的水跡。
環顧四周,沒有見到離謙的身影。
想到他含恨的眸子,她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拿起包,就準備逃離。
"等等!"冷沉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下來。
和渾身濕透的她恰恰相反,離謙此時正一身清爽的坐在樓上,眉心深擰的俯視她。
那雙幽深的瞳孔已經恢複得和往常一樣毫無波瀾,仿佛之前的歇斯底裏隻是芳舞的錯覺。
他淡淡的開口,依舊麵無表情,"上來,我有話和你說。"
芳舞抬頭定定的望著他。
驚愕於他的情緒竟然可以收斂得如此之快。
彼此僵持了好一會,她歎口氣,還是放下包走上去。
水跡,打在玻璃梯上,暈出一圈圈痕跡。像極了她此刻一圈一圈蕩漾的心。
很亂
站定在樓道上,離謙遠遠的打量她一眼,衣服濕透的熨帖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幽深的眸光緊了緊,別開目光,微微抬手,指著一個房間:"進去換套衣服,換好了再出來。"
芳舞換好衣服出來,離謙正在躺在天頂上望著夜空。
幾百坪的天頂,種滿了薰衣草,就著夜晚新鮮的空氣,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
芳舞頓時覺得心底剛剛緊繃的弦稍微鬆懈了點。
她走上前,將手上的毛毯輕輕搭在離謙的腿上,"天涼了,濕氣比較重,晚上最好不要在外麵坐太久。"
他的臉,側了側,目光掠過毛毯,落在她臉上,"杜芳舞,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一腔柔情,沒想到卻碰了個硬釘子,芳舞撇了撇唇在草地上坐下,"我是為你好才說這麼多,你要不喜歡就在這坐上一夜也行。"
"對了,你這裏怎麼會有女孩子的衣服?"芳舞狀似漫不經心的問,轉移話題。
這些衣服是端木楓的嗎?
看起來似乎不像。
端木楓比起自己稍微高挑些,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應該不至於這麼合身才對。
聽到她的問話,離謙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
這一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的時間稍長了些,似沉浸在某種深刻的記憶長河裏,那雙眼,漸漸的變得越加深邃複雜。
芳舞心一怔,突然意識到什麼,什麼也沒想,便開口問:"是阮珊珊留下的?"
話才一出,她便後悔了,她不得不說自己真真找了個最糟糕的話題。
明顯感覺離謙的眸光閃了閃,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她閉起眼準備承受,卻不料他已經平靜的轉移了話題,"明天按時過來上班。"
芳舞愣了下,狐疑的望著他,好一會才回神開口:"主管讓我打辭職報告,明天就該交了。"
離謙哼笑了聲。
"l.shine還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利益來犧牲自己的員工。"他淡淡的開口。
雙臂交疊枕在腦後,遙望著夜空,密布的星星落在他眼裏,有點點星輝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