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這廚房非得被這怪裏怪氣的少爺給拆了不可!

"成媽!"一道柔柔軟軟的聲音,傳進廳裏。

小貓咪雪白的一團,已經竄進來,在地毯上滾著圈圈兒。

成媽連忙迎上去,"大小姐來了。"

連靜瑜穿得很簡單,白色t恤,加簡單的牛仔褲,柔順的長發綁成馬尾,束在腦後,看起來還像個高中生。

"聽說銘之回來了,是真的嗎?我倒要問問他這幾天玩到哪裏去了!竟然一個電話都不給我。"連靜瑜說起來有些小生氣,掃了一眼整個屋子,沒見到他人,便問:"他還在睡覺嗎?"

"沒呢!"成媽湊近連靜瑜,壓低聲音指了指廚房,"也不知道少爺是中了什麼邪,才回來哩,就跑廚房去了,說什麼要親手做紅燒肉,還不得讓我幫忙,把我給哄出來了。"

在大小姐麵前,成媽倒是沒什麼不敢言的。

大小姐文靜,姓子軟,和那怪裏怪氣的小少爺,簡直是天壤之別。也不知道當年夫人怎麼就能生出兩個姓子毫不一樣的孩子來。

"他做紅燒肉?"連靜瑜也覺得太不可思議。那雙清澈的大眼,不由得瞠圓。

仿佛回應她的疑問一般,那緊閉的廚房裏,頓時傳來"劈裏啪啦"的一陣聲響,讓她心驚膽戰,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我得去看看,別又鬧出什麼事來。"連靜瑜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是,她這弟弟,可能又在想著法子整人。

比如,在紅燒肉裏下什麼稀奇的藥,或者一些邪門的蠱毒之類的玩意兒。

以前,他不是沒有這麼做過。

隻是,即使是這樣,哪裏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下廚?

推開廚房的門,隻見連銘之握著菜刀,和那團冷凍的肉作鬥爭。有點點血跡,落在砧板上,讓連靜瑜一陣心驚,"天啦,銘之,你在搞什麼?"

她走過去,一下子奪過他手裏的刀。

"姐,還給我!"他姓子原本就很躁,加上一團肉都對付不了,更讓他煩躁起來,所以也沒給連靜瑜好臉色,隻是攤開手,讓她把菜刀還給自己。

"不給!"連靜瑜將刀往一旁挪了挪,走過去抓住他的手。"天啦,你看看,你手指頭都被切傷了。玩什麼呢!我先給你包紮!"

雖然是嗔怪,但句句都是心疼。

扯著他,就要往外走。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他那張臉,"你這幾天玩到哪裏去了?怎麼好端端的瘦了這麼多?"

柔軟溫暖的手,爬上他那清瘦的臉上。

暖暖的感覺,讓連銘之覺得很不適應,他閃爍的撇開臉,抽回自己的手,"不包紮。你也出去。"

這點小傷算什麼?什麼樣的傷他沒有受過?

皮外的傷,永遠都不會比心底的傷來得痛。

尤其是那種自尊被自己的親人一層層扒下來的痛苦和恥辱,更是殘酷得外人無法想象。

他神情間突然湧現出的落寞,讓連靜瑜怔了怔,她問:"你要做這肉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也不掩藏,"給我的女人!"

"你女人?"連靜瑜看著他,"上次那位離小姐?"

他沒吭聲,已經轉身又抓過菜刀來,動作生澀得看得連靜瑜都冒冷汗。

連靜瑜沉默的看著他好一會。

一貫,那張任姓的俊臉上,現在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具體的連靜瑜也說不上來,但隱隱覺得變得柔軟了。

或許,那個女孩,會讓他改變一些。

這樣想著,連靜瑜心裏覺得安慰了些。

笑了笑,不再阻止他,隻立在一旁,看他揪著眉頭認真的一會看看食譜,一會在廚房裏搜羅,偶爾她會遞上一些他需要的作料。

他忙得團團轉,動作更是生澀得有些笨拙。

被油炸到手臂,生氣的把鍋鏟直接擲在地上,發出"硜硜"的聲音。但發過脾氣後,他又不得不撿回來,洗幹淨後重新做。

連靜瑜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弟弟。

為了一個女孩,這樣子付出,自然也是種幸福。

眼角,暖暖的,心底劃過一絲感動。抽過紙巾,替他揩去額角湧出的汗跡。

他還在執著的和那份肉作鬥爭。即使燒焦了,連靜瑜也不再做聲。

這是他自己第一次親力親為,這樣努力的為一個女孩做什麼事。

對方,會感受到這份禮物的珍貴的!

在廚房裏站了好一會,連靜瑜才想起今天來這裏,除了看他以外還有父親讓她完成的任務。

"銘之?"她試探的喚他的名字。

"嗯?"他連頭都沒抬,視線逡巡著菜譜,又落進鍋裏,忙得一張臉幾乎都皺到了一起。

"今天是我生日,你沒忘記吧?"

"沒忘。"他連停頓都沒有,"禮物在房間裏,你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