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連銘之一眼就能見到跟著自己的車。
後頭的人,已經跟著自己五天了。
這五天,他都在夜店、賽車場混,生活亂糟糟一片,卻也很安分,讓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放鬆了警惕。
所以,下一秒
他將車拐彎,停到一個黑乎乎的小巷子裏。
後頭的車飛快的跟了上來,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他下車,身手敏捷的投入了黑暗中,跳上了另外一輛出租車。
"糟了,讓小少爺擺脫了!"
"立刻打電話調人手過來,在少爺知道之前,必須得找到人!"
"是!"
連銘之站在這間夜店的門外時,隻覺得手腳冰涼。
那噪雜震天的聲音,曾經是他瘋狂熱衷的。有了這聲音在耳邊響,他會知道自己至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此刻,這聲音卻震得他渾身麻痹,雙腿都像灌了鉛似地,挪動一步都很難。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這一刻,竟然有種想要臨陣脫逃的衝動。
可是,到底他還是沉步走了進去。手,揣在口袋裏,關節已經發白。
絢爛魅惑的燈光打下來,他的視線迅速的掃過燈光昏暗的場子,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不動聲色的在吧台前坐下,點了杯酒,問酒保:"是不是白洪生在這裏?"
"你是問費切斯的白先生?"不意外的,這些人的名號,人人都如雷貫耳。
"嗯。"連銘之點頭,從皮甲裏掏出一疊錢摁在吧台上,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酒保頓時笑顏逐開,熱情的說起來,"是。現在正在樓上的包間裏,一群人好像在談什麼事。上去好一會兒了,可能過會就下來了。"
連銘之點頭,將錢給了他。
看來,他的情報,並沒有出錯。
不動聲色的盯著樓上的包間,喝了杯酒,想要讓冰涼的身體恢複些熱度,可是,火燒火燎般的烈酒下肚,仍舊沒有半點好轉。
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
樓上的包間裏有了動靜。他沒回頭,隻是那酒保碰了碰他,低聲說:"下來了,下來了。"
"照我剛剛說的做,錢都是你的。"連銘之說著,立刻裝出喝醉的樣子,無力的趴在吧台上。
"先生,先生,你醒一醒!"那酒保很識趣的搖晃著他。
白洪生走在前頭,幾名保鏢扒開喧鬧的人群,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滾開!"連銘之去推手上搖晃著他的手,摔開杯子站起身來,腳步踉踉蹌蹌,搖晃著幾乎要倒地。
那酒保趕緊從吧台出來,大聲叫服務生,"tony,把這位先生送到樓上的房間去,他喝高了,神誌不清的,免得一會兒在這鬧事!"
"知道了。"tony依言扶著連銘之上去。
和白洪生僅差兩米的距離,連銘之眸子眯了眯,醉意熏熏的吵鬧起來,"滾遠點!去把酒給本少爺拿來。"
他狀似不支的靠在牆上。
tony不知道他在裝醉,被他推出去一米多,有些狼狽的倒在地上,大家的視線紛紛投過來,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老子還不伺候你了!愛鬧就鬧去。"
白洪生自然也被這亂糟糟的一幕給吸引了眼球。
但是,真正吸引住他的,是那醉意熏熏靠在牆上的少年。
雖然隻是個側麵,而且燈光昏暗得幾乎連張臉都看不清楚,但白洪生仍舊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果然還是那樣不羈的姓子
隻要有他的地方,這些紛亂就少不了。
"白先生,怎麼了?"手下見他突然停住腳步,連忙問道。
順著白洪生的視線看去,隻看到那名少年。
璀璨的光線,錯亂的打在他側臉上,讓人辨不清那少年是什麼樣子。
"把他帶上車。"白洪生下了命令,準備轉身走,想到什麼,眯了眯眼,"多找幾個人。他身手不錯,身上可能還帶著槍。不能有任何失誤!還有,別傷他!"
最後一句,說得特別的重,很顯然,這個男孩在他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
"是。"
之後
酒吧一陣騷亂。
彪形大漢在認出對方是連少爺後,執意圍了上去。
連銘之"拚死掙紮",頂著"酒意"在打傷好幾個白洪生的手下後,終於覺得這戲做得足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的被那幾個人架出酒吧。
那些霓虹,璀璨,被快速的拋在了身後。
心裏,湧出一片荒涼。
今晚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太清楚,今晚猶如羊入虎口。
以他的身手,要對付白洪生,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不急。
他有一整夜的時間來和他慢慢周旋。
他總能在白洪生放鬆警惕的時候下手。
沒關係,這一夜忍過去,明天就會燦爛了。
他的世界,已經足夠黑暗了,所以,不在乎再添一筆
雅彤穿著防輻射的圍裙,坐在費以琛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