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瘦的肩膀,隱隱抽動著,卻強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涵。"澀然的喚她,南宮走過去,手搭在她顫抖的肩上。
她連忙摸幹沉痛的淚,"他怎麼樣了?"
"毒癮還沒有消退。不知道會堅持多久,有可能一會就會過去,也有可能會堅持幾天"南宮深邃的瞳孔,有些歉疚的看著她,"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父親"
"怎麼能怪你?幸好有你,才能把他救出來了"喬涵的眼底是漫天的沉痛。
這樣的折磨,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這仿佛在一條黑暗的迷霧中行走,卻看不到出路,讓她整顆心又慌又亂。
南宮陪著她一起蹲下來,靠在牆邊。
"他意誌力很強,一定能撐過去的"
"現在還能忍受,可是,以後怎麼辦"連她都覺得如此痛,更何況雲宵哥哥本人
沒法行走,右手被砍,容貌盡毀,還身染毒品
這一切,哪怕其中任何一點,也許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南宮也久久的保持沉默,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將視線投注在遠方。
隔了好久,好久
房間裏,喬涵才起身,擔心的往病房裏看。
辜明逸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依舊沒有平靜
"小涵,你先走吧,去奧地利的時間要來不及了。"南宮看了眼時間,這才想起這件事來。
"不要!"喬涵搖頭,蒼白的臉靠在冰涼的門上,"原本我就不想走現在我更不能走了"
南宮不勉強,隻是沉默的看著她。
"等雲宵哥哥平靜後,我想回去找季懿"她眸底淚光閃爍,側目,對上南宮,"你知道嗎,看到雲宵哥哥這樣子,我突然覺得世事真的很難料,不過才分別幾天而已,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這樣所以,我真的不想再分離,尤其是和季懿"
"先生,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夫人。"莫光霽再一次,抬頭看牆上的時間。
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隻剩下半個小時。
季懿坐在大廳沙發上異常冷靜的翻著文件,聽到他這麼問,神色黯然。
"不用了,她不會再走了"他的語氣裏,有幾分挫敗。
顧雲宵,終究還是她的死穴。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應該不會再在乎的,可是,為什麼胸口還是這樣悶疼?
仿佛被一個鐵錘用力的砸著。
藍穎擔憂的看一眼他沉重的臉色,替他倒了杯熱水,輕柔的放在他麵前,"喝口水。"
又綻出一抹笑,"你今天一整天沒吃東西。晚上想吃點什麼?我替你做!"
"什麼都行。"低沉的嗓音依舊硬朗。
他合上文件,突然沒力氣看下去,隻是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一切都結束了
這一次,徹底的結束。
玩鬧過後,她還是乖乖的回到了原本就該屬於她的位置
而他,也該徹底醒了
季懿安靜的坐在那,仿佛被一團濃重的陰霾籠罩住,讓人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莫光霽和藍穎都不敢說話,隻是沉默的立在一邊。
突然,莫光霽隨身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側身到一旁,低聲接過。
隨便應答了幾句,他疾步走到季懿身邊,開口:"先生,剛剛讓我去查的事有回複了。"
季懿睜開眼,側過硬朗的臉看著他。
"據說,他這一次不但被廢了手腳,而且"說到這,莫光霽下意識頓了頓,抬眼偷看季懿的神色。
卻隻見他麵色一沉,冷聲喝了一句:"而且什麼?!"
"而且還染上了毒癮,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是什麼品種。這一次,他這輩子都廢了"
季懿被這消息震在當場。
毒品和田,竟然讓顧雲宵沾上了毒品
從前和他一起共苦的時候,兩個人都憎惡極了那種東西,他們都一致認為,那種東西隻有窩囊沒用的人才會去沾染
沾染毒品,這對於顧雲宵來說,幾乎算種極致的屈辱!
"先生?"見他久久沒有動,莫光霽不由得低喚了一句。
季懿臉色肅寒的起身,斷然命令:"去接宋醫生!讓他和我一起去醫院。"
莫光霽還來不及點頭,藍穎眉心微皺,看向季懿,"你想幫他?季懿,他已經不再是你兄弟了,別忘了,他早就出賣了山也。上次組織裏損失那麼多,全是拜他一手所賜。"
"這是我欠他的!"他淡淡的側身,繞開藍穎。
不管如何,在這樣的絕境裏,他沒有理由拋下他不管。他也無法真的做到無動於衷。
更何況,他是因為自己和喬涵,才會落到這個悲慘的境地。
"季懿,其實你不欠任何人,你欠的一直是你自己!"藍穎深深的凝著季懿孤寂的背脊,突然很心疼。"這麼多年,你為了顧雲宵和喬涵,受了這麼多委屈,忍受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指責,卻從來都一聲不吭。你現在再去救他,到底有誰會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