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子轉過三岔路口之後,與歡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疾馳,穿梭在車水馬龍中,半個刻鍾的功夫,車子停在北城的“許願電影院”前麵。
何蓮溪竟然一早就站在門口,見到與歡從車上下來,便喜笑盈盈的迎了過來,還特地為她關上了車門。
與歡抬眸道:“你在這幹嘛?”
“當然等你了!”
何蓮溪一臉的詭笑,一看就是揣了一肚子壞心思。
與歡輕輕瞥了她一眼,笑:“是電影院開不下去了?要改行,當算命的了嗎!”
何蓮溪倒也配合的說:“恐怕是了!到時候還要仰仗辛博士你了,有沒有什麼要小人跑腿的。”
與歡嗤笑,說:“我目前隻需要屍體。”
這話引得何蓮溪哈哈大笑起來,與歡也勾起了唇,每次隻有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才會真的笑笑。
兩人肩並肩踏進了放映室,大熒幕上正演著一段無聲的黑白電影。
這個地方雖然叫“許願電影院”,事實上,就是一個不到一百平的放映室,稀疏的放著三四排座位,平時也沒什麼人來,就算有人來,也怕是些失魂落魄的可憐人,失戀的,失業的,不如意的,一哭一整天,或者呆呆坐一天。
與歡自然知道,何蓮溪不是靠放電影來營生,而何蓮西是幾百年來,與歡遇到唯一的朋友,何蓮西也是活了很久遠的人,幾十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各自都知道對方的特別,卻誰都沒有過問對方。
或許,幾百年的孤獨感促使她願意去相信和她一樣的女人,她想何蓮溪跟她的想法也一樣,隻不過兩個人都沒有點破,起碼她們知道彼此不是敵人,所以才能在這座城市裏和平相處,往深裏說就是惺惺相惜。
於是,隻要是悶和遇到難題時,她就會來這裏呆呆的坐一下午,看一場場莫名其妙的無聲電影,像今天遇見顧簡言,是她下一個要解的題。
“今天想看什麼電影?”何蓮溪突然問她。
“有的選嗎?”
“沒有!我就是那麼一問!”
說著話,何蓮溪又被自己的話逗樂了,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從今天見麵,何蓮溪就陰陽怪氣的,異常興奮,與歡沒有興趣問,但也不忘調侃她一句:“你最近是動物世界看多了嗎?發情期到了?”
這話一出,何蓮溪倒是收斂了些笑容,假裝一本正經的說道:“休要胡說,本尼可是要修道成仙的。”
與歡勾唇,突然一股戾氣殺上心頭,眉頭緊蹙,沒有了和女人貧下去的意思,淡淡的丟了一句:“換段吧!”
何蓮溪也是看到了與歡眉頭的凝重,不再說話,抽了一段依舊沒有字幕的黑白影片,自己偷偷端詳著坐在前麵的女人。
影片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而她的腦子裏閃過的是那張她惦記了五百年的模樣,他會是他嗎?
等與歡回過神的時候,何蓮溪已經離開了放映室,她關上電影院的門,然後駕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色,她的門口停著一輛顯眼的紅色grancabrio。
車尾立著一個人,一米八多的身高,眉眼如畫,薄唇嫣紅,深褐色雙眸如夜間的明珠,被身後撲閃的霓虹燈襯的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