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二)(1 / 3)

此番情形,徹底激怒那兩個畜生,二人轉瞬就將母親胳膊摁下,打掉手中匕首,“我哥倆還未享用,你可不能出事,有我哥倆伺候,保管讓你欲仙欲死,絕對不再想你那死鬼男人,哈哈……”放蕩的笑聲在這個夜晚如此的冰冷刺耳,前所未有的無助與恐懼充斥著我的內心。

兩雙髒手就要去解母親的衣帶,母親絕望中生生咬斷自己的舌頭,血流如注,寧死也不受辱。

這下事出突然,二人沒想到會這樣,左邊那人還被母親噴了一臉鮮血,瞬間怒氣衝衝,一腳踢到母親小腹,母親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去兩米多遠。那人尚不解氣,罵罵咧咧,“這潑婦,敢掃老子興致,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

便在此時,空中一聲嬌吒,如同擎天霹靂,母親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位身著鵝黃色服飾的女子,僅僅是目光餘威,就令那兩個畜生不敢妄動。

母親尚餘一口氣,被那黃衣女子扶起,已經說不出話,隻是目光緊盯在我身上,嘴角混著血沫發出呃呃的聲音。女子知道母親無救,也明白母親的意思,低聲道,“大姐,你放心,你的女兒我會盡量相救,這兩個畜生,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母親如釋重負,感激的看向女子,繼而深深看向我,步履蹣跚的走向父親,一步一個血腳印,母親就這樣堅定地走下去,最終安詳的倒在父親身上。

黃衣女子看我還有意識,將我抱在懷中,隻感覺那雙手好溫暖,是這夜空中的一團火焰,照亮了我的前路。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質小瓶,喂我服下裏麵的天天藥丸。說實話,十幾年來我還從未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更有種從頭到尾脫胎換骨的舒爽。

青青雖不能動,但眼前這白發女子的遭遇,不免升起同情之心,即便修為再高又如何修為,最起碼任何的修者都是建立在“人”的基礎之上,是人便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有悲歡離合,此事無關修為高低,誰都難逃離這人世苦海,更何論當時的她和自己一般大小。

不用那副同情的眼光看著我,這世間不平不公之事何其之多,怨天尤人無濟於事,我費這許多唇舌,可不是要換來你那可憐的同情之心,隻是讓你了解我的為人罷了。

服下藥丸後,不消片刻,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留一絲疤痕,這種奇事對當時的我而言,堪稱神跡,但父母屍身就在眼前,哪有心思顧及其他。

回過神來後,我抱著父母放聲大哭,也知道母親是為免我受辱,方才狠心刺我,一位母親懷著怎樣的心情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上死路?我隻覺心中有團烈火燃燒,無處宣泄,雖是女兒身,但在那一刻,巨大的痛苦充斥腦海,我要發泄出去。

本能的,我撿起地上那把匕首,木然的走到那兩個畜生麵前,木然地刺入,一下接著一下,鮮血如同泉湧,我卻毫不在意,隻是機械的一遍遍刺入拔出、再刺入再拔出,自己也不記得刺了多少下、刺了多久,知道最終忍不住嘔吐的那一瞬,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到了蝶穀。

先前救我的那位女子,問我願不願意拜她為師,我甚至連想都沒想,瞬間便跪下磕頭。十五歲的生日,是我這一生的痛,更加痛恨自己的無力,我需要力量,眼前的這位女子,不但有那種神奇的藥丸,揮手間便能將那兩個畜生定住,這樣的本領,我不要錯過。

師傅重新賜我名字——蝶無夢,無夢無夢,也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的悲劇,連夢想的資格都沒有。

後來隨著修行時間日長,自己的視野便更加寬廣,我問過師傅,當時為什麼會想著收下我這樣一個普通獵戶的女兒為徒,要知道以師傅在門中的地位,有多少天資聰穎的弟子爭相拜師卻不可得,我實在想不通當時怎樣進入師傅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