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文件亂糟糟的堆成山。芳舞走過去,隨手整理起來。
任鴻熙這一次看來是鐵了心,要將l.shine的後路給堵上。
不知道法務部被帶走的人,會說出什麼樣的供詞來。l.shine內部被任鴻熙買通的若是連亦達,他的供詞定然會對離謙不利,到時候公司情況定然一發不可收拾離謙都極有可能鋃鐺入獄。
想到這個可能,她整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顫。
突然覺得無力,虛軟的在椅子上坐下,沒再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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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那兒呆坐了有多久,直到辦公室的門被從外推開,弄出很大的動靜,她才猛然間醒過神來。
離謙整裝朝她一步步走來。
他在刻意保持著笑,但,埋藏在那笑容下的疲憊和挫敗,還是讓她輕而易舉的看穿。
他從來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即使幾年前,家裏的慘劇將他打入地獄,他也堅強的站了起來。
但此刻,他眼底分明有幾分動搖,或者說是對不得不接受失敗的無奈
這樣的他,讓她心如刀絞。
鼻頭驀地一酸。
她站起身來,什麼也沒說,隻是雙臂攤開將他密密圈住。
"沒關係,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她盡量輕鬆地開口,將眼角的淚,逼回眼眶。
懷裏突如其來的溫暖,讓離謙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他也幾乎是耗盡所有的力氣,將她整個人緊緊摟住。
那樣用力,似乎生怕她就這樣消失在自己懷裏
"你怎麼會來?"他撫著她的發絲,任她將臉埋在自己懷裏。
他的語氣有些悶,承受著讓她心疼的莫大壓力。
"在路上看到新聞,所以過來看看。"她誠實回答。
"哦。"他苦笑,"是了,現在這條新聞大概已經吵得沸沸揚揚。被嚇到了吧?"
"嗯"她老實點頭,悶著聲問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暫時還不知道會如何,得看連亦達的供詞。"他微微鬆開她,牽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先坐,別太擔心。"
芳舞緊緊握著他的手,望著他,"欺詐罪真的會成立嗎?"
離謙看她一眼,"你知道,有些東西總是會和法律擦邊而過。"
"我知道這件事和任鴻熙有關,他今早告訴我有人把l.shine內部的人買通。"
離謙蹙了蹙眉。
"買通我內部的人,是女人?"
"你知道?"芳舞微驚了下。
"果然是她"離謙似自言自語,似在想那幕後之人,麵上的笑意有些涼。
"現在最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他們買通的人是誰。若是連亦達"他的話頓了頓,偏過頭看芳舞。
這個問題,她也考慮過了,不由得越發緊張。
他望著她的眸子,黑沉沉如那寶石般閃著幽暗的光,直直看進她眼底。
若真是連亦達,後果根本是不堪設想。
他問她,"如果哪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會不會還願意在我身邊?"
他的神情,那麼莊重而肅穆,恍然間讓她想起教堂似那莊嚴的誓詞
偏偏那眼底的灰暗,又讓她清醒。比起誓詞,也許更像瀕臨世界末日時要的承諾
"你在問什麼蠢問題!!"她突然捶他胸口,佯裝發起火來。
眼底的閃爍,讓他動容。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那一定還會有我!"是保證,是承諾,堅定而有力。
但是
她不會讓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一定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聽到她的承諾,他糟糕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轉起來,抱著她忽然朗朗笑開。
她一愣一愣的凝著那笑容。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陽光都綴在了他眼裏,美好得幾乎炫目
這幾乎讓她想費盡所有的心思來保留住這份美好而清澈的笑容
"開了幾個小時的會,累得夠嗆。"他懶懶的舒展了下身子,"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
他牽著她站起身來。
"不行。樓下全是記者,根本出不去。"
離謙這才想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依舊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得頭疼的撫額。
真佩服這群記者,能有如此高的耐心!
"看來隻能叫外賣了。"他無奈的回身,重新將窗簾拉上。
"是啊,先委屈一下你的胃吧!晚上回去我給你做其他好吃的,幫你補充一下能量。"
"嗯。"他已經打電話在訂餐。
難得如此高的壓力下,他還能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