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經受一場不成功就成仁的手術,心底的激烈鬥爭和痛苦,確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出來的。
綺絲被推進手術室時,童蘭碩一直蒼白著臉坐在手術室外。
心裏的緊張不言而喻,和此刻正躺在手術台上的某人有得一拚,甚至更甚。
手術進行了幾乎差不多七個小時。
從上午十一點開始,一直到下午6點多,他寸步都不敢離開,更是滴水未進。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終於
"啪!"一聲,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來。
他疲憊的眼底,閃出一抹光彩,三步並作兩步邁過去,抓住醫生的手。
"怎麼樣了,醫生?"他的手,隱隱的都在顫抖,仿佛抓住最後的一絲希望。
她再見光明的希望。
醫生拉下藍色的口罩,神色也有些疲勞,但好在並不凝重,"暫時還無法斷定結果,等到情況稍微穩定一點,再做觀察。但依現在看來,情況還算比較樂觀。"
童蘭碩抓著醫生還想問什麼,但見幾個護士推著病人出來了,他急急有禮的道了聲謝,抓住床沿跟著往病房裏奔。
綺絲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紗布緊緊纏著她的雙眼,小臉蒼白而虛弱,幾乎透明到看不出半點生氣來。
麻藥的藥姓漸漸散開,綺絲漸漸清醒過來,腦部神經的鎮痛,讓她無意識的悶吟起來。
眼前,依然是陣陣黑暗包裹著她,讓她惶恐到驚慌。
喉間幹澀,宛如針插-過一般,讓她說不出半個字。
冰冷的手心,忽然被人輕輕握住,暖暖的溫度,從掌心一直蔓延到她整個冰冷的身體。
陷入黑暗的,那顆不安的心,才終於漸漸的安定下來。
等到綺絲的情緒稍微穩了一點,童蘭碩這才匆匆往家裏趕。替綺絲收拾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裏黑洞洞的,糖糖依然沒有在家。
他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往隔壁趕去。
"糖糖,哥"他按了按門鈴,現在已經是晚上,他們應該是在家的。
奈何,門內並沒有半點聲音回應他。
"哥"童蘭碩隱隱覺得有幾分蹊蹺。
屋子裏靜得好像沒有人的樣子。
"哥,糖糖,你們在嗎?"按門鈴的手,改為敲門,有些急切。
房東太太剛好從樓上下來,穿著寬鬆的睡衣,隨意的汲著雙拖鞋。
"蘭碩啊!你找誰呢?"房東太太平時和房客的關係都還不錯,當然,前提是房租不拖欠。
"房東太太,你知道住這的宮先生去哪了嗎?他應該是和糖糖在一起。"
"哦!你是說那位酷酷的,很有錢的宮先生??"
"嗯。就是他。"
房東太太想了下,才一副恍然記起的樣子,"今天一早有人過來替宮先生退租了,現在他早走了。"
"退租??"童蘭碩大詫,"你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退租了嗎?那糖糖呢?糖糖是和他一起走了嗎?"
童蘭碩有些急切。
倘若讓綺絲知道糖糖和他爸爸一起走了,綺絲斷然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找過去,哪還管得了眼睛的事?
"這些我就都不知道了,你也知道這宮先生平時又不愛說話,有錢人嘛,都難得接近"房東太太告訴他令人失望的答案。
童蘭碩也不再繼續問她,隻是道了聲好後,急速離開。
一路上邊走邊翻電話簿。
現在綺絲在醫院,他沒辦法脫開身,但是他必須替她確定糖糖的安全。
撥了個在之前那個城市的朋友的電話,把這個任務交給對方,便匆匆去了醫院。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童蘭碩確認了糖糖確實和宮紹哲在一起。懸起的心,才終於得以放下。其實糖糖被帶走也沒什麼不好
也許
這樣子綺絲回到那個城市,她心底的結才能最終得以解開
後來幾天,綺絲一直都有問起糖糖的事。
童蘭碩隻謊稱糖糖和宮紹哲在一起,靠此隱瞞了這事。
宮紹哲領著糖糖直接奔往宅子裏,王嬸和一大幫傭人已經等在門外很久了,王嬸簡直就是望眼欲穿。
"王嬸,少爺回來了!"花園外的鎏金門大開,王嬸連忙奔出去,遠遠的就見一大一小的身影,相攜進來。
王嬸怔怔的看著宮紹哲牽在手上的小可愛。
"少爺,這位就是"滿是褶皺的唇角激動到顫抖,老眼閃爍著眼花。
宮紹哲把行李遞給旁人,點了點頭,看向兒子:"糖糖,叫奶奶。"
糖糖笑眯眯的問好,"奶奶好!"
小家夥可愛勁讓王嬸頓時笑開了眼,彎身擁住小家夥,"小少爺,這麼多年我可總算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