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他一下子從後更緊的擁住,他的下頷,壓製姓的抵在喬涵頭頂,"別動,小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所以,不需要這樣警惕他,更不需要這樣排斥他?
"我不習慣這樣。"
他笑,笑容有艱澀,有不甘,"我不會逼你。小涵,隻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會再強迫你。我也可以為了你,重新做回過去的顧雲宵。"
喬涵閉了閉眼。
其實,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年多來,變化的,不隻隻是他那張臉
他的下頷,輕輕在她頭頂上蹭了蹭,他垂了垂眼,看到她不斷顫抖睫毛,"你呢?變了這麼多的你,什麼時候會再變回屬於雲宵哥哥的小涵?"
以前的喬涵,總是笑得陽光明媚。
以前的喬涵,天不怕地不怕,囂張得無法無天。
以前的喬涵,不開心時,會叉腰、跺腳、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而不像現在這樣,刻意的壓抑著自己所有的情緒。
喬涵緊抿唇,緘默了許久,半晌,手還是徐徐上移,將辜明逸落在他腰間的手,拉下來。
她轉身,視線直視他的臉。
他皺著眉,不解的看著她。
"雲宵哥哥,喬涵真的再也回不去過去那個喬涵。時間沒法倒流,而這一年多來的記憶,誰也無從抹去。"
"行了!"辜明逸眸子陰沉下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不用把話再說下去。小涵,即使你不再是過去的喬涵,我也要你!隻要你!"
他頓了頓,眼底閃著近乎偏執的光,"過兩天,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就結婚。你放心,我準備的婚禮,一定會比季懿的隆重幾百倍。"
一番話,幾乎不給人反對的機會。
喬涵身形不支的晃了晃。
他不知道,再隆重的婚禮,新郎換了人,她便真的不再有所期待。再隆重又如何?沒有感情為基礎的婚禮,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
即便如此,她有得選擇嗎?
"小涵,你沒事吧?"見她臉色蒼白得恐怖,辜明逸上前一步扶住她。
她卻猛然縮了一下身子,大喘口氣,才找到聲音:"你先休息,我我想出去透透氣"
不等辜明逸說話,她側了側身子,避開他轉身往外走。
視線,始終隻是凝著地板
看著她有些虛浮的腳步,辜明逸森寒的眸子緊了緊。
沉鬱的嗓音,幽幽的,在她身後響起,"你要去找季懿?!"
幾乎是質問的語氣。
喬涵微微怔然,隻是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角,沒有回答他,終究默然的走出病房
推開醫院厚重的玻璃門,一陣冷風迎來刮來。
喬涵皺了皺被凍紅的小鼻子,茫然的看著街道旁已經燃起的昏暗路燈,竟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
現在的她,真的真的把家丟了
連爸爸和晴姨,都不再自己身邊了
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手機依然沒有動靜。
半天過去了,爸爸的也不曾給自己打過電話
胸口微微發澀
難道
爸爸已經知道自己和季懿的事了嗎?
或許,他也在生自己的氣,於是,和季懿一樣,打算再也不理她了?
眼眶微微發緊。
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她茫然的走上大街,順著車流,毫無目的的往前走。
腿,幾乎麻木了,依舊沒有停下。
寒風像一把把淩厲的刀,灌進衣領,讓她冷得瑟縮。
身邊那個總會第一時間,用寬大的外套將自己罩住的人,已經不在了
也不會再有人,將她團團裹進溫暖的懷裏
意識到這點,喬涵用力捧住胸口,那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裂開,一點一點碎成碎片
好痛
痛得她停下步子,隻能靠著街邊的燈杆支撐住步子
周圍,霓虹燈漸漸升起來了。
車水馬龍的喧鬧聲,來往人群的噪雜聲,像一根根細針一般插進她耳裏,她卻麻木得什麼都聽不清楚,隻覺得鑽心的痛。
陸千秋的電話打過來時,喬涵才艱難的支起頭來。
狠狠呼吸了好幾下,才艱難的用平靜的聲音,裝作輕鬆的開口問:"這麼晚還打我電話,是不是教授又要當我的考試官了?"
"你在哪?"沒有答她的話,陸千秋的語氣異常的悶,和往常愛瘋愛鬧的她完全不同。
"幹嘛語氣突然變得這麼低落?不會是太想我了吧。"喬涵想要沒心沒肺的笑,低頭,腳下自己蕭索的影子,卻讓她喉間發澀。
那端,千秋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都想清楚了?"
喬涵心裏微微一驚,全身都倚在燈杆下,握著手機沒有吭聲。
"我剛剛從醫院裏出來。顧雲宵告訴我說,你和季懿"陸千秋頓了頓,才將話說完整,"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