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隱隱變得銳利起來,站定在她跟前,視線如狂獅一般充滿逼迫,又略帶嘲弄,"所以,你想回頭了嗎?或許是想和我重新開始?"
喬涵隻覺得被他逼得唇齒發澀,傻傻的,傻傻的盯著他好半晌,才輕開口:"我是想重新開始,可是"
可是,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完全不是!!
努力的想解釋,出口的話,卻被他冷冷的截斷:"夠了,喬涵!你憑什麼以為隻要你想回來,我就非得和你重新開始?你要知道,現在不是你說好,我就一定會要你!"
吃一塹長一智。
沒有誰會一直甘願當傻子,任一個人予取予求。也沒有誰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她後悔,等她回首。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可以容納她的所有,可是,直到孩子沒有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千瘡百孔的心,其實已經什麼都無法容下。
喬涵深深吸了口氣,空氣裏,散落著絕情的味道。
讓她痛心。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這一切,不過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似乎不想再和她多說,決然的背過身去。
看著他僵直,散著寒氣的背影,喬涵很努力很努力的撐起一抹笑,"季懿,過兩天我就去奧地利了"
他眸子一凜。
辦公室的門,彼時卻倏然響起。
"季先生。"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喬涵微微愣住。
看到季懿轉過身,親自去拉開了門。
門外,纖柔的倩影,讓喬涵的眸子有些發澀。
季懿沒有忽視喬涵神情的變化,隻是低首,麵無表情的看著門口的女孩,"有事?"
"剛剛做了點吃的,所以想送來給你嚐嚐。"沐川夏揚唇一笑,見到了立在那愣愣的盯著她的喬涵,還有書桌上仍舊熱騰騰的夜宵,突然有些明顯過來,溫婉一笑,"原來季先生已經有夜宵了,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著,川夏轉身準備走。
季懿眸子一緊,卻突然出手拽住她。
他從來不曾如此唐突,而且,每次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所以他突然的動作倒是讓川夏大吃一驚,小嘴微張著,很不解的看著他。
"季先生?"
季懿硬著嗓子命令:"把夜宵放下。"
"哦,哦,好。"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川夏又搞不懂,隻能傻傻的將自己親手做的夜宵也放在書桌上。
"那我先走了。"川夏發現立在一旁的女孩,臉色越發的蒼白。
她隻想從這古怪的氛圍裏逃脫,季懿卻似乎沒打算太快放過她。
"你留下!該走的不是你。"堅硬的輪廓微微緩和了些,但下一秒麵對喬涵時,變得又冷又硬,仿佛一把殺人的利劍,"喬涵,你走吧。"
喬涵垂在身側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還想說什麼,但他顯然已經完全沒有興趣聽。
更想問他,這個女孩是誰?
他的身邊,除卻藍穎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女人出現過。
深夜,親手做夜宵給他送來,又能上得了這個樓,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是普通關係
心,如刀割。
卻再也沒有資格問。
她吸了吸鼻子,最後看一眼他決然的麵孔,徐徐轉身。
這一切,其實真的沒再有挽回的地步了
她也該醒了。
"等等。"才轉身,卻聽到他的聲音,響在身後。
步子一頓,心裏添了一份期待。
或許,他還願意聽自己說下去?
期待的轉身,懷裏卻被突然塞滿。
迷惑的低頭,隻見自己剛剛帶來的夜宵,被他冷冷的塞了回來。
身子一僵。
這份夜宵已經冷了
"我已經不需要了。"他冷峻的唇角緊緊抿著,始終麵無表情。
也難怪。
他已經有了一份熱乎乎的夜宵,她這已經涼透的東西又算什麼?
更何況那還是對方親手做的。那麼有心意
鼻尖發酸,突然有些嫉妒一旁那似乎處在狀況外的女孩。
"我知道了"她蒼涼一笑,緊緊抱著涼透的夜宵,捂著巨痛的左胸口,艱難的轉身,步伐沉重
好痛
好絕望
雙重的重力,壓得她幾乎一步也快邁不動。
季懿,再見!
再也不見
跌跌撞撞從寫字樓裏奔出來,失魂落魄的她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一陣嗆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喬涵整個人昏死過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裏。
淩亂細碎的腳步聲,也在這棟樓裏終於消失。
季懿挺著背脊僵在那,眼神黯得仿佛被暗夜席卷。
過幾天過幾天她就要去奧地利
既然早已經做好了決定,今晚又何必來找自己?
是需要他去送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