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車門,下車。冷風灌過來,她幾乎要站不住腳。手扶著車門才勉強站住。間一想要下去扶她,卻被她擺手拒絕。望著她倔強的背影,一步步朝門口走,間一有些不忍,沒有再待下去,開車掉頭離開
瑾萱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才早上6點鍾。
大家起床的時間一般是在7點,那時候管家和傭人們會起來先打掃衛生。
她蹲下身,抱著雙腿蜷縮著身子直接坐在大理石的台階上。還沒有到深冬,早晨的氣溫居然這麼低了?鑽心的涼意,讓她稍稍打了個寒噤,但,沒關係。她還可以忍耐。
不過才一個小時而已,很快就會過去
付昱衍又一夜失眠了。
睜眼,摸到一邊的手表,擰開燈看了眼,才不到七點。
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下了?他忘了。隻知道,隻要閉上眼,眼前就會晃過的那張綴著眼淚的小臉。
於是
他的心,就會開始裂開一道傷口,一點一點撕裂開
很痛,痛到他無法忍受,隻能在床上一次次的翻來覆去。
那天,求婚的幸福,仿佛還就在昨日。
可是,現在,他們卻回不去了
握不到幸福的手,隻能呆呆的懸在空中。不甘心放下,卻又找不到出口。
倦到極點,他從床上坐起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一會兒,他從抽屜裏撈了支煙,下床,推開露台的門走進去。
點煙,低頭的一刹那,他僵在那。
視線,被門口蜷縮的身影吸附住,有好久好久的抽不開來。
居然是她?!
即使天色昏暗,即使她蜷縮著看不到臉,但他依舊可以毫不費力氣得將她認出來。
她怎麼會在這?她在這多久了?
隨手撈起一邊的睡袍胡亂的披在身上,他拉開門衝下去。
管家們正好起來,見到這麼早起,神色匆忙的他,很是驚訝:"付先生,這麼早就急著出門?需要要備車嗎?"
"門鑰匙!立刻!"他冷著臉吩咐。
管家見這氣氛,不敢怠慢,連忙拿過鑰匙來。付昱衍已經劈手奪了過來,打開別墅的門衝了出去。
穿過草地,大氣的鐵門外,此刻就蜷縮著那個笨女人!
他打開門的時候,靠在鐵門上睡了過去的某人,因為一時沒有了依附,而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臉色凍得鐵青,纖細的身板還在瑟瑟發抖,可是,臉上卻透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付昱衍隻覺得胸口一窒,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睡袍密密裹住了她。
"昱衍"她抬頭,眸子有些無神的望著眼前眉皺得很深的男人。見到是他,終於傻傻笑開。
撐著鐵門,想要站起身來,腳下卻一軟。
付昱衍頓覺心上被一拳重重的砸過來,砸得粉碎。他上前一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懷裏的她,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也燙得像從油鍋裏滾了一樣。
該死的!
明明感冒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見好?反而現在還發高燒了?!
"連小姐?!"管家見到他抱回來的人,頗為驚訝。
"準備熱毛巾!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每一個字,他幾乎都是用吼的。
"我沒事"她的小手蜷縮成拳,握在他胸前。
感受著他的體溫,她覺得好受了許多。不那麼冷了,左胸口,也不那麼疼了
"別逞能!你燒得很厲害!"他要很大的忍耐力,才不衝不會照顧自己的某人發火。
"我是來找你的。"她笑,溫暖懷抱,有力的心跳,讓她濕潤了眼眶。她凍僵的小臉往他胸上蹭了蹭,"昱衍,今天沒我的戲我們去走走好不好?"
還走?
這樣的她,根本是一陣風都能吹倒!
"你閉嘴!"他嗓音暗啞。明明她是在折騰自己,可是,他卻覺得比她更難受。
抱著她直接踹開了臥室門,把她放倒在大床/上。
有他的氣息
她貪戀的深吸了口氣,他已經扯過被子來替她蓋上。
管家擰了熱毛巾上來,付昱衍拿了過來,輕柔的替她擦趕緊臉上的細汗,手心的冷汗。她似舒服了很多,眉心這才稍微舒展一些。
"醫生呢?打過電話了嗎?"付昱衍從來沒有這樣焦躁不安過。
"醫生說會馬上過來。"
"嗯。"他淡淡的點頭,揮手讓管家下去了。又給慕昆德打過電話,告訴他,今天他不會去公司。
轉身,床上的瑾萱嚶嚀著閉上眼睡了。睡得極不安分。
手牢牢抓著被子一角,似在努力抓著最後一點什麼。被單,還在她鼻翼下,她小巧的鼻翼輕扇著,似還在呼吸著有屬於他的氣息。
他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軟。
隻能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就這樣出神的凝望著她。明明是近在咫尺,這一刻卻好似遠在天涯。